主仆二人无奈只有出了铺子。
沈静柔满腹委屈,好好的晚上,衣裙没买成,还丢了二十两,她顿时没了心情,这就准备回去找爹娘。
“姑娘,这是你的荷包吗?”忽然,身后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叫住了主仆二人。
兰草一眼看到秦孝周手上握着的荷包,正是她们小姐的。
“小姐,您的荷包。”兰草在一旁说道。
沈静柔闻言也转过身。
透过帷帽,她看见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她身后,那男子身姿挺拔,宛如一棵高耸的松树。手里握着的,正是她的荷包。
“多谢公子。”眼看自己的荷包失而复得,沈静柔的郁闷之情顿时消散不少,她满心欢喜接过来,同时不忘给这位公子行了谢礼。
秦孝周点点头,低声道:“小姐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说来也巧,她娘去了街边的成衣铺子,他一个大男人不愿意跟着进去,因此百无聊赖地等在门外,就看见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拿着荷包一脸得意地从一边的银楼铺子出来。
秦孝周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左右他也闲来无事,打算管了这个闲事。
没想到那个小贼是个胆子小的,看秦孝周一直盯着他看,顿觉心虚,把荷包一扔就跑,秦孝周也没想到这小贼胆子这么小,他也没有去追的打算,只好上前把荷包拾了起来。
那荷包掂着分量不轻,看这荷包的样式,主人应该是个女子,荷包上的绣花看着工艺精湛,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秦孝周仔细看那荷包片刻,忽然看到荷包的右下角有个小小的沈字。
看到这个字,秦孝周脑中瞬间想起那晚他拾起的那根金簪,会是她吗?
想到这里,秦孝周有些期待,他站在银楼门口,开始打量从里面出来的女客。
于是便见到了主仆二人。
沈静柔戴着帷帽,视线有限,她的荷包失而复得,顿时对这位公子心生感激,从她的视线看去,秦孝周一身鸦青色的圆领锦袍,腰间系着一根银色的腰带。举止看上去也落落大方,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还请问公子尊姓大名?”沈静柔迟疑片刻,又壮着胆子问道。
秦孝周看着眼前戴帷帽的女子,她的身形纤细若弱柳,身上透出一股柔美的气息。
“在下姓秦。”秦孝周心情愉悦,眼眸里带着愉悦地回道。
沈静柔点点头,她又偷偷看了秦孝周一眼,这才带着兰草走了。
秦孝周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迟迟站在原地没有动。
“臭小子,看什么呢,我让你跟我进去,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吴氏采买完毕,走出成衣铺子,却没看到自己的儿子,她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到自己的儿子站在不远处,眼神定定地望着人群。
“看什么呢,看得那么认真,难不成是看上了哪个姑娘?”吴氏也与儿子站在一起,朝着不远处的人群看。
秦孝周被她娘一拍,彻底回过神来,听着她娘的询问,他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不是买了好些东西吗?儿子给您拿着。”
“算你有点眼色,哎,都说男子应该尽早成家立业,你倒好,婚事还没个着落,这让我如何给秦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母子二人走在大街上,吴氏一想到儿子的亲事,就头疼。
秦孝周却是半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之前见到那女子的场景和刚才的片段,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想要成家的念头。
“娘,我听您的。”
“······”
吴氏转头看他,似乎觉得自己幻听了。
但是看儿子一脸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跟她说笑。
“儿啊,你当真?”
秦孝周点点头,看那女子的打扮很有可能是京城达官贵人家的小姐,他记得京城里姓沈的官宦人家不多。
再一细想,难道他是当朝太傅之女?沈应珩似乎是有个妹妹还未出阁。
想到这里,秦孝周决定明天复朝去问问他这个同僚,虽然二人平日里也说不上几句话,但是若能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他也愿意主动去问问。
顾青鸾带着顾青鸳下了楼。
顾青鸳满心满眼不愿意,但是没办法,她背着周氏偷跑出来已经做得不对,要是再不归家去,让周氏发现了,估计又是好一顿说道。
给了店里的小厮些碎银子,顾青鸾打发他去一趟邻街的望春楼,告诉掌柜的要她他们雇顶小轿过来送顾青鸳回顾府。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还是不要乱跑,要是爹知道了,该有多担心。”顾青鸾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虽然她对周氏的几个孩子都没什么感情,但是一想到她爹,她还是决定管一管。
“爹最近忙得都见不到人,娘忙着哥哥换书院的事,也没时间管我,我出来他们才不管。”顾青鸳到底还未及笄,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受了冷落,有些委屈。
顾青鸾听她这样说,一下子想到她自己的娘亲。
年前在顾府的惠园匆匆见了一面,没说上几句话,这又半个月没见,也不知道娘那边怎么样了,她爹顾慎之对鬼神之事一向敬谢不敏,更不容易轻易相信别人,想必她娘要受些委屈。
更何况顾府现在的主母是周氏,她娘估计在府里的身份地位更加尴尬。
想到这里,顾青鸾眼眸里是止不住的担忧。
“士农工商,自古以来就有这个规矩,再说商人重利,一切以利益为先,往往不择手段,甚至为了银子不讲道德。”
“几位仁兄,在下倒是对这个观点持观望态度,商人重利,但同时也坚持义利并重,且这个“利”必须来得正当,手段必须合理,同时也要符合“义”的规范,靠正当的手段发财,讲究诚信二字也无不妥。”
沈应珩踱步过去,就见几个年轻人围在书摊前,意见似乎是有了分歧。
顾宥鸣今夜也出来了,他爹最近见不到人,顾宥鸣知道他是因为嫡母的事。周氏见不到他爹,起了疑心,也到他的院子来了几次打探消息,顾宥鸣只装不知道。
今晚左右他也无事,因此自己一人出来逛逛。
无意间看到一个书摊,他上前正要翻阅,却听得一旁几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贬低商人之语。
顾家世代是商籍,不得参加科举,但是他闲来无事也喜欢博览群书,书院的夫子都觉得可惜,如果他不是商人之子,应该去参加科举入仕。
于是顾宥鸣站出来,与那几个书生议论。
沈应珩也听到了这番言论,他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这位小舅子还有这样的见解,于是便站在几人外围,仔细去听他们的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