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后,胡雷押解着周人俘虏回到了都城,才知道大商已经迁都。
他此前在途中已经知道帝乙驾崩的消息,却还不知道迁都朝歌的事。
原来,帝乙驾崩之后的第二日,子受在闻仲、商容等大臣的拥立下,继承大统,帝号为辛。
帝辛初登大宝,以太师闻仲为文官之首,镇国武成王黄滚为武将之首。
当日,镇国武成王黄滚深感皇恩,但年事已高,无法居中调和天下大军。
他自请去为大商戍边,表示自己死也要马革裹尸!
帝辛动容,令其去界牌关镇守,嫡长子黄飞虎成为第七代镇国武成王。
界牌关位于五关之中,相对清闲,黄滚去了那里足可震慑西面诸侯。
随后,帝辛又宣布先帝遗命,迁都朝歌。
大部分皇族苗裔留守旧都,只有在内廷为官者随之搬去新的都城。
朝歌之前对外宣称是陪都,已经在帝乙的安排下,有不少人迁去居住。
此时的迁都,更像是权利交接的最后一环。
仅仅用了半月,整个大商的政治中心就南移动了五十里,完全搬到了朝歌城中。
胡雷再次折向南面,很快来到了朝歌。
当他再次见到子受,很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帝辛端坐其中,面无表情,显得十分威严。
似乎一夜之间,子受从那个嬉笑怒骂的男孩,变成了如今这个威严的皇帝。
“臣,胡雷!见过陛下!”
两人是在偏殿相见,并无外人,但胡雷还是做足了礼数。
毕竟子受如今归为帝君,不能再如原来那般随意。
“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帝辛也想要如原来一般,亲热的拍怕他的肩膀。
可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住,改为向上虚扶。
刚刚登极的拘谨,还没适应自己身份的转变。
似乎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再允许他那样做了。
胡雷自然感受到了帝辛的僵硬,又关切道:“回来之时才听说先帝之事,还望陛下节哀。”
“无妨,都过去了。”
帝辛摆手,不想再提及此事,转移话题道:“此次你将周人都城攻破,逼得汜水关前姬昌自缚投降!可是立下了滔天之功,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不管怎么说,帝辛还没用“朕”这个正式场合的称呼。
胡雷心中微微放松了一点,当即回到:
“幸不辱命,侥幸破了沣城,臣已将一众周人官员都押解回来,还请陛下定夺!”
此言一出,确实不知为何,帝辛似乎有些尴尬。
“咳!我看了你传回的军报,此事在朝会已经商议过了。”
他轻咳一声,却没有说处理结果。
随后又转移话题,感慨道:“你的法子倒是真的一个比一个匪夷所思!”
“陛下过誉,我不过是胡来一气,其实我也知晓有些上不得台面,但紧要关头,也顾不得许多了!”
在他心里,打仗就是不择手段!
什么上不得台面?
他不过谦虚一下罢了!
胡雷还想问问周国如何处置,道:“周国那边……”
帝辛却忽然兴奋起来,打断他道:“你如何想到用苏苏姑娘去吸引守城士兵的?
他拍了拍桌案,应了拍案叫绝之意,眼光湛湛道:“这法子妙啊!你这真是人尽其才了!长此以往,她未必不能成为朕的妇好!”
不等胡雷说话,他又自顾自的道:“此次我可是未能战上一场,都是拜你所赐!快快说说你是如何想到这些计策的?”
胡雷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帝辛为何似乎有意岔开话题。
但见他不似先前那般沉闷,便也跟着说笑起来。
“此为胡子兵法,千变万化,无所不包,小小周人,自然手到擒来!”
似乎找回了一点原来两人相处的感觉,胡雷甚至开始吹起了法螺。
“胡子兵法?”
帝辛一愣,皱眉道:“不是胡家兵法吗?”
此时很多行军作战都是家传本事,就如胡雷的刀法就是胡家刀法。
所以,按理来说,胡雷的兵法确实该叫胡家兵法。
“额?这个嘛……!”
胡雷灵光一闪,道:“这是因为陛下啊!”
“因为我?”
帝辛一脸懵逼,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搞出兵法了?
“这些都是受到了陛下启发而完善的兵法!”
胡雷振振有词,道:“第一个计策,我命名为瞒天过海,就是之前听了陛下人定胜天的故往,才开始思考如何能够瞒住天意,又想到即使瞒不住天,还瞒不住人?于是才有了这条计策!”
顿了顿,又继续道:“至于,第二个,名为美人计!涂山将军不就是陛下的人吗?所以自然和陛下有关。”
不用怀疑,胡雷自然是在拍马屁了。
他之前见帝辛闷闷不乐,此时被他逗得心情好了不少。
而且他不仅是拍马屁,还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至于名字,我姓胡,你姓子,所以此兵法名为,胡子兵法!”
总算圆回来了!
胡雷微微松了口气,又施礼道:“还请陛下恕我擅专之罪,将陛下放在我后面了,不过毕竟这兵法是我主导,只能委屈陛下了。”
“哈哈哈!好!胡子兵法好!”
帝辛自然不会怪罪,大笑着点头。
不过他又沉吟道:“那个……不如叫雷受兵法,不是更威猛一些?”
“不行!”
雷受什么鬼?
都不如雷子!
胡雷直接拒绝,道:“名字早已定好,我都已经择人传授了。”
传给胡兔,算是后继有人了吧?
“好吧!”
帝辛有些遗憾,不过胡雷能算他一个已经不错了。
毕竟他有自知之明,又没出什么力气!
“胡雷你立下如此大功,又着书立说传下弟子,可有什么想要的奖赏,不妨与我说说!”
他期待的看着胡雷,又道:“不论是官职还是奇珍异宝,只要我有,绝对不会吝啬你的赏赐!”
“陛下,臣出仕为官,并非为了高官厚禄,而是收到陛下的感染,想要为大商的未来做些事情。”
胡雷一脸正色,随后话锋一转,道:“不过既然陛下说了,臣若是不要也不好!”
他又面带忧色,似乎忧国忧民一般。
“毕竟,若是有功不赏,以后也没人为大商卖命了不是?”
看着帝辛,似乎十分挣扎,拱手道:
“臣不才,就为他们做个表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