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嘴角微微抽搐:...
猝不及防让他这么一指,顿时觉得从脚背涌起一股杀气,脑袋上的头发都炸起来了。
“开、开什么玩笑,以前你每次见了我,都一副我抢了你情人的表情。”慕南结结巴巴开口。
窝草,白山喜欢她,要不要这么惊悚!
她又不是什么绝世美女,怎么什么妖魔鬼怪都招来?
白山优雅拾起红酒杯,猩红的液体在壁炉温暖火光里呈现出暧昧的鲜红,被他一口一口饮尽。
“愚蠢。”白山俊朗脸上露出不屑表情,“你这种粗鲁野蛮、胸小没腰的女人,只有顾煜泽才会饥不择食,根本入不了我高贵的眼。”
我要你入了吗?
我胸小不小关你毛线事,顾煜泽都没嫌弃!
慕南咬牙切齿地想,要不是小爷现在住你家里,吃人的嘴短,我老早就一拳头揍过去,教教你什么叫素质。
白山坐回原位,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酷状态,红酒慢慢喝着,眼眸偶尔倒映着壁炉边的女子,谁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真真假假,谁又知道呢。
入夜。
慕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煎饼,脑袋压在柔软枕头上,百无聊赖看着渗透玻璃天花板、落在地板上的皎洁月光。
掰着手指头算算时辰,已经和顾煜泽那混蛋有79小时没见面了,谁也不肯服软。
她忍不住摸出手机,手指头犹豫不决地落在第一个号码上,要不要拨过去查查房?
嘴上说着对顾煜泽的绝对放心,其实慕南心里也不大确定,万一顾煜泽身边睡了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怎么办?万一他真的移情别恋,她以后找谁哭去?万一他晚上喝酒了怎么办?万一他半路上出车祸死翘翘了怎么办?万一...
越想,慕南脑子越混乱,已经说不清是生气多、还是思念更甚。
都怪顾煜泽这恶魔,如果不是他整天霸占着自己、这不准那不准,连在床上做那啥还不肯让她在上面!
要是顾煜泽稍微退步一点,主动道个歉,她才不会放着好好的窝不住,跑来白山这里混日子。
另一边,青空宅。
顾煜泽颀长身躯落在被褥之上,单手枕在脑后,一条修长的腿微微弯曲,幽暗凤眸落在天花板上。
也不知道慕南在做什么,她这几天睡得好?吃得饱?胃病是否又复发了?还是和白山相处融洽,已经忘记了他这个正牌丈夫!
一想到慕南和白山孤男寡女在同一个屋檐下住着,顾煜泽就恨不得直接冲过去,一把将慕南拧回来折腾一顿。
顾煜泽冷冷瞪着天花板,巨大玻璃落地窗外,传来高加索那只狗哀怨凄厉的呼唤声,异常惹人心烦。
难道真的是他做错了?他承认自己占有欲很强,可只是太爱她、太怕失去她。
这几天晚上总是难以入睡,枕头上残留着她诱人的气息、被褥上是她的气息,总让他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失控,想她,疯一样想她。
他已经不能再承受住失去她的痛苦了,任何一点危险,都让他肝胆俱裂,唯恐永远失去慕南。
顾煜泽终于按捺不住,取出手机翻到第一个号码,手指落在绿色拨通键上,犹豫着是否拨出去这个号码。
好吧,是个男人就拨出去!
顾煜泽按下拨通键,屏住呼吸,像个初恋的毛头小子一样小心翼翼、又带着点期盼。
结果,冰冷的女声传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顾煜泽俊脸一寒,手机啪地甩到角落。
——————
第二天,gm集团总部。
顾煜泽挥手下令,三十分钟后,白山被人带了进来,偌大奢华的总裁办公室,只有两个男人无声对视。
顾煜泽敏锐地注意到,白山今日居然穿了一身淡栗色的西装、系花白领带,不再是以前千篇一律的黑色西装,整个人身上的冷厉因为这身栗色衣裳消散了不少,有点淡淡的柔和。
顾煜泽绝对不会承认,白山这样的打扮,非常不错。
“哟,看来你也认为我的衣着不错。”白山是何等精明的人,悠哉哉坐在沙发上,翘着优雅的二郎腿,“慕南说我不能总穿黑色衣服,可以偶尔换个颜色。这身衣裳,还是她亲自给我挑选的。”
顾煜泽手里的金钢笔,啪地断了笔尖,文件纸上戳出了深深的洞。
“给你一次机会,把她送回来。”顾煜泽寒着脸,薄唇抿成冷硬的直线,心里酸溜溜地不是滋味。
白山高傲摇头,语气毫不怯懦:“送上门的宠物,哪有送回的道理。顾煜泽你这么有本事,为何不亲自派人把她抓回来?”
顾煜泽心里腹诽,要是能抓,他早就派上几百人去把慕南带回来了。
可一旦使用暴力,依照慕南以暴制暴的性子,她绝对会再次逃出去,躲个十天半个月。
“咋们无所不能的顾总,也有惧怕的时候。”白山冷嘲热讽,露出冷冰的笑容,“或者你可以主动上门道歉,兴许她就会跟你回去。”
慕南性子倔,她希望顾煜泽能给她自由的空间,她是他的爱人,不是他豢养的宠物。
顾煜泽性格刚,他用尽所有给慕南造一片安稳的天空,想替她遮挡一切风雨。
“慕南最近过地怎样?”顾煜泽叹了口气,靠在黑色办公椅上,揉揉疲惫的太阳穴。
他需要时间,真的需要,可心里的思念像是野草疯狂蔓延生长,整个心原一片荒草丛生。慕南总有法子对付他,只要稍微离开一会儿,顾煜泽就缴械投降。
白山抬眸,看这个历来高傲的男人露出无奈的神情,心头划过戏谑。
白山饮一口手磨咖啡,道:“西山太平洋的股份,我要10%。”
顾煜泽毫不犹豫答:“好。”
白山挑眉,确定顾煜泽没开玩笑,心里唏嘘之余,才缓缓开口:“她这几天吃得好、睡得好、帮我设置安保装置,晚上促膝而谈、同一个餐桌进食,互道晚安,非常和睦。顾煜泽你还是别去给她道歉,说不定慕南会在我这里住上三年五载的,最后移情别恋。”
“想得倒美。”
顾煜泽冷笑,将那只断了笔尖的金钢笔随意甩到一边。
他心爱的小狐狸,怎么可能长久住在别的男人家里,整日朝夕相对?
白山嗅了嗅,明明是冬日暖融融的阳光照耀,为何他总闻到一股浓郁的醋味...
“我很忙,你也很忙,如果不是重要的事,别随便打扰我赚钱养慕南。”白山起身,指尖弹了弹衣领上不存在的灰尘,如一座崛起的冰山走向门边。
走了几步,忽的顿下步子,回头深深望了眼顾煜泽:“说真的,经过几天的相处,我发现慕南还挺不错的,聪明、漂亮、独立、才华出众,你若不想要她了,我可以勉为其难娶了她。”
这不是玩笑话,用开玩笑的方式表达。
顾煜泽从抽屉里取出新的金钢笔,眸光如刀刮过白山的身躯,浑身散发出令人揣摩不透的气势,慵懒且霸气十足。
他只威胁道:“白山,如果不想你辛苦经营的产业打水漂,最好别打我家小狐狸的主意。”
白山耸耸肩,转身离开。
偌大宽敞的办公室,高楼之上,俯瞰整个圣华金融区的城市风光。
冬日暖阳勾勒他俊朗的眉目,将他发梢儿给镀上浅浅的黄,顾煜泽久久凝视了落地窗外的风光,心思却已然飘向远方。
————
晚上,回到青空宅。
高加索远远瞅见顾煜泽的身影,夹着尾巴缩在角落,狗脸满是浓浓哀怨神色。
它翘首期盼三天了,主人到底去哪儿了?
洛妈笑盈盈地迎了过来,接过顾煜泽手里的外套,又不由自主往他身后一瞧,还是没有慕南的身影,洛妈不由得有些失望。
晚餐桌上,洛妈再三徘徊,还是忍不住问道:“少爷,小南她还没回来吗?要不您把地址和我说说,我去接她回来。”
洛妈是打心眼里喜欢慕南,这个年轻漂亮的孩子,是这么多年来唯一打开少爷心结的人。
是慕南的出现,让顾煜泽从神变成一个人,也会像普通男子一样嫉妒、跳脚、戏弄、喜爱,渐渐多了温情,多了不可磨灭的爱意。
顾煜泽淡淡喝了一口骨汤,刀削斧砍的俊朗面孔没有多余的情绪,也不做声。
洛妈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厨房,边走还不忘说着,不知是对顾煜泽说呢,还是对空气发牢骚:
“现在天儿冷了,小南这丫头万一冻着了怎么办?她走的时候只带了一套衣服,似乎还有些感冒,外面的衣食住行哪里比得上家里————”洛妈侧头偷偷瞄了眼顾煜泽,继续叹气,“可怜的小南,万一受苦受累怎么办...”
说着说着,洛妈终于飘进来厨房。
餐桌上,顾煜泽眼底一片寒霜,慕南过得不好?她那种从不受委屈、狡猾机灵的性子,必定把白山压榨地连渣渣都不剩。
指不定现在乐不思蜀,压根不想回青空宅了!
顾煜泽正恼着,钱管家匆匆忙忙朝餐桌跑来,身上的肥肉一抖一抖地,满脸通红,喘着气儿呼哧呼哧停下。
也顾不得顺气儿,钱管家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不好了,线报传来,貌似小南出了事儿。”
顾煜泽猛地站起来:“她怎么了!”
钱管家擦擦额头的汗水,心疼地皱眉:“听白家的女管家说,小南三天前的晚上在白家晕倒了,出了许多血————”
顿了顿,钱管家小心地瞥了眼顾煜泽的脸色,支支吾吾说:“好、好像是流产了。”
话音儿刚落,顾煜泽的身影已经闪电般消失在餐桌,远处传来高加索汪汪汪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