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迟恒问道。
“然后我们就成为了朋友。那天我欺骗父亲接受他们的邀请出来玩,却没想到会被他们从桥上推下去。后来我知道了,因为他们其中一人喜欢的女孩喜欢我……”
向星潭说着垂下眼,目光落在桥边围栏上,缓缓道:“若说意外也确实有一半是意外,他们原本不想杀人只是想吓唬吓唬我,可是当我真的被推得要摔下去的时候,所有人都胆怯了,没人敢上前来,所以我就掉下去了。”
桥边人行栈道上,迟恒从后环住少年的腰,沉声安抚:“是他们的错,别怕。”
若说成年人的恶意是利益驱动下做出的选择,那么少年人的恶意往往更加直白,也更不计后果。
“他们年龄已经过了16岁,也有17岁的,我醒来出院后在警察局我看见他们的父母是那样焦急关心和爱护他们,我就模糊了推的概念,将事情定义成一场意外。”
迟恒心疼地看向少年:“但是这样会让你的父母更加责怪你。”
“是啊。”向星潭看向家的方向,耸耸肩表情无所谓地说道:“但没关系,我父亲只会生气我欺骗他、生气我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然后更加严厉地管束我。至于母亲……她对我没有责怪,只有冷漠和无视。”
迟恒圈住他腰身的手臂缓缓收紧,向星潭侧目望向迟老师,却听对方沉声问道:“你想知道那些人后来都怎么样了吗?”
“嗯?”少年有些惊讶地挑眉:“迟老师你该不会还找人查他们了吧?”
迟恒点头。
向星潭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化了,迟老师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啊,他竟然为了自己去查那些和他根本就不相干的人。
于是少年便想了想说道:“其实他们后来怎么样和我无关我也并不关心,不过迟老师你查都查了就说一下吧!”
迟恒笑了,他抽出手臂摸了摸少年的头:“没关系,你不在意他们是最好的结果。”
小绵羊能释怀是好事,他没必要再用那些人的事情脏了小绵羊的耳朵。
“晚上回家吗?我送你。”迟恒问道。
向星潭:“啊,是要回家的,如果想和父亲缓和关系的话……但是迟老师我好舍不得你啊,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家吧?”
迟恒失笑,缓下声音来哄他:“后天就进组了,乖。再说你父亲那句话或许只是客套或是其他,当不得真的。”
向父曾问向星潭什么时候带人回家。
向星潭叹气:“果然连迟老师你也这样觉得吗?我也觉得我爸那句话有坑!昨天就感觉他一整个不对劲的状态,好像我从来就没真正认识过他一样,奇奇怪怪的!”
“但结果还算不错不是吗?”
“这倒也是。”向星潭露出笑容说道:“虽然过程吓人了点,但结果总归是好的,这还得感谢母亲的偏心。就是父亲对我们两个人谈恋爱的反应……实在是让人有点捉摸不透。”
“嗯?”
“原本我最担心的就是父亲会极力反对我们在一起,毕竟他思想又传统、控制欲又强、而且还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闻言,迟恒简直哭笑不得:“哪有这么说自己爸爸的。”
“是真的!”向星潭严肃说道:“你别不信,我父亲真是这样的人,我就是生怕他被我们的事情刺激到然后做出比较极端的事情,所以我才会提前准备那么久和他谈判,谁知道准备的手段都没用上……”
就像他狠狠蓄力,以为对面是砖头,结果一拳打上了一坨棉花。
赢了,但又赢得太简单,很难不让人怀疑是陷阱。
“真真假假就交给时间来检验吧。”迟恒说道:“你父亲是否真心接受我们在一起,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不用急。”
“嗯!”
时间不早了,迟恒开车将小绵羊送回了家,进家门的时候九点半,刚好错开小绵羊父母的生物钟。
然而,家中却灯火通明,向星潭一走进去迎面就看见了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父亲。
整个人都愣住了!
父亲打破了生物钟?为什么?是特意在沙发上等他的吗?
没人知道向星潭现在内心有多么惶恐,从小被支配的恐惧又一次袭上心头,而就在这时,向父开口了——
“他大年初一坐飞机来找你,你就把人家扔在酒店?”
嘎?
向星潭脑子懵了一下,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是他想得那个意思吗?但这意思可能吗?真的不是他听错了吗?
真的不是他听错!
向父再一次开口,这回竟然直接赶人了:“走,趁着人家还没走远,去把人追回来,追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向星潭真就没回来了!
他重新坐上迟老师的车,然后给父亲发了条短信说迟老师害羞自己陪他去住酒店不用担心,之后便一脸稀奇+惊叹地感慨这件事!
迟恒也觉得很惊讶,同时还觉出一丝其他的味道,只是碍于那涉及小绵羊父亲的隐私,所以他没好意思问。
不过最终俩人也没去住酒店,因为迟恒在潮城也是有房产的,虽然比不上首都的豪华,却也是一个隐私性还不错的大平层。
许是因为不常居住的关系,这里并没有装修成全黑色,而是维持着购买时的简约装修风格。
向星潭很喜欢。
他一喜欢就容易激动,一激动就容易犯浑,晚上洗完澡之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转悠到迟老师酒柜那儿了。
挑了一瓶看上去最好看度数应该也不太高的洋酒,拆了就喝。
于是等迟恒洗完澡穿着浴袍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只醉羊趴在茶几上,面前还摆着两个酒杯和一瓶几乎已经喝到底的酒,酒杯一个是空的另一个是满的。
迟恒:“……”
真会挑,挑了酒柜里最贵也是度数最高的酒。
男人无奈浅笑,身体却是很诚实的拿起桌上斟满的那杯一饮而尽,而后抬起小绵羊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将人拖了出来一把抱起。
嚯,沉了。
最近吃得有点好,得提醒小绵羊控制体重了。
迟恒稳稳抱着肥羊走进卧室,将人轻轻放到大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后便想要离开,结果却被扯住手腕。
下一秒,就被拉回到大床上,两个人栽倒在一起……
向星潭酒量本就不好,那酒度数又高,他喝得迷迷糊糊的整个人显然已经失去意识,全凭本能做事——就想抱着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
而且喝醉的人烂成一摊泥,若是顺着他还好,可要是逆着他挣扎,他又提不起力气反抗,就只能将整个身子都压过来,借用身体的力量把人压得服服帖帖的。
向星潭和迟恒现在就是这样。
小绵羊整个人压在迟老师身上,头埋在迟老师的脖颈处,贪婪地呼吸着迟老师身上像松木一般的味道,那味道似乎能稍微驱淡一丝醉意,让少年恢复了一丝丝理智。
但他却不想理智,不然他喝酒干嘛?
于是向星潭越发放肆,借着酒劲上头开始啃迟老师的脖子,鼻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皮肤上,又酥又痒又麻,偶尔还会有牙齿力度没控制好带来的磕痛感。
迟恒瞬间就有反应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小绵羊醒醒,下去,别闹……”他试图用语言唤醒某人,结果不出意料地失败了。
不仅如此,不知道是哪个词触碰了开关,小绵羊撩拨的尺度更大了!
他顺着脖子一路咬上去,跟自带导航似的找到迟老师的嘴巴,堵住他意图唤醒自己的声音,然后以一种十分霸道的姿态,长驱直入。
迟恒很快就被亲得呼吸不稳了,氧气被小绵羊一点点抽干的同时,理智也开始出走。
他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黑眸深处的漩涡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一般,他深深凝视着小绵羊,一个翻身就将人给压回了身下。
向星潭从天上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本来就喝多了晕乎乎的,这一下顿时更晕了,眼前都在冒金星的那种,脑子里天旋地转让他整个人也跟着转,双手也不安分地胡乱摸。
这一下,就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咔哒一声,迟恒腰带上的摁扣开了,随着腰带被人抽出,身体里的某种封印也仿佛被解开,男人眸色也愈深了些。
这一夜,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