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没心思计较这些,因为她已经想到赚钱的路子,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荒地开出来。
荒草晒干后,沈清叫霍林在荒地周围挖了防火带,才敢点火烧。
浓烟裹着火势,很快就蹿出十几米高,瞧着怪吓人的,好在提前做了防火措施。
火把藏在草丛里的野兔都赶了出来,被烟一呛,没头没脑的到处乱跑,霍林加沈清,俩人就在边上白捡了不少。
霍老伯感叹野兔繁殖能力太强,起初就一两只,想不到一年的功夫,它们就泛滥了,哪哪都是。
火烧了一天,熄灭之后,刚好赶上一场春雨,等雨停了,就要开始翻地。
范老大请到三个人,加上他们爷俩,一共五个人,天没亮就下山上工。
范翠翠也过来帮着沈慧做饭,有野兔做荤腥,还要野菜做青头,倒也不费什么事。
主食就做杂粮饼子,扛饿还管饱。
花了两三天,总算把十亩地整完了,一共开出来六块田。
也没存下多少农家肥,头一季也只能这样。
沈清跟范老大商量,“范叔,这几块地晒上几天,还要再翻一次。”
到时她栽的番薯苗就能移栽。
拢共也没搞到几棵,撑死了只能栽两亩地。
剩下的八亩,划出四亩种玉米,剩下的种南瓜,以一亩地的包菜,一亩地的辣椒,一亩黄豆,剩下的还是见缝插针种玉米。
前两日她让霍林又跑了一趟,她那天临走时,让瞎眼婆婆多进些干辣椒,她有多少要多少。
婆婆让她儿子弄来十几斤干红椒。
因本地人不咋吃,所以价钱很便宜。
沈清挑出辣椒籽,在菜园里翻了半垄肥土用来育苗。
他们家菜园育了十几种秧苗,光是辣椒只怕就有几百棵。
为此,沈慧唠叨了许久,她也喜吃辣,但种那么多,实属无用。
种番薯时,没再请人,他们自个上,就连霍老伯也杵着拐棍下地了。
番薯栽种简单,就是要起垄,玉米南瓜就更简单了,刨坑洒上种子,抓一把肥料,再掩盖一层土,也不用浇水,等下雨,就能出芽。
难的是后期锄草维护,需要勤快。
看着已经播种好的荒地,沈家姐妹总算松了口气。
曹大海送来两头小猪仔,那个吴老憨居然跟着牛车来了,说是帮忙推车。
他一来就冲沈慧傻笑,勾着背,忙进忙出,殷勤的很。
沈慧干脆躲厨房不肯出来,好在曹大海急着回去锄麦草,吃过晌午饭就催着走了。
沈清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暗暗沉思。
她刚才问过舅舅,为何要带吴老憨来。
曹大海一脸茫然,显然并不知内情。
他今儿刚要出门,吴老憨刚巧来了,听说他要去月牙湾送猪仔,便自告奋勇要帮忙。
人家热情,曹大海也不好拒绝,便同意了。
沈清便嘱咐舅舅,以后莫要再带他来。
曹大海纳闷的朝吴老憨看去,却见他正盯着厨房门不错眼的瞧,心下便明了,阴沉着脸叫上吴老憨走人。
送走了俩人,霍林跑过来忿忿道:“那个吴老憨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瞧他那双贼眼,就没从慧姐姐身上挪开过。”
沈清没心情管这些,只要他不再来就成,“霍林,明儿你去山上通知范叔他们,就说我要收鱼,三斤以上的大鱼,最好是白鲢,有多少收多少,咱要开始挣钱了。”
霍林有些兴奋,“你要卖鱼啊?可咱没称,也没牛车,拉到镇上估计都死差不多了,要折本的吧?”
沈清敲了下他的头,“你只管按我说的做,旁的别问,我解释了你也不明白,姐,咱们下午炒香料……”
粗盐捣碎,加入香料入锅小火翻炒。
只是天公不作美,入夜之后天空就开始飘雨点,气温也骤降,冷的人直打哆嗦。
霍老伯早早就上炕歇着了,霍林哆嗦着跑去烧炕。
突然降温,要是不烧炕,只怕老爷子抗不住。
他正抱柴呢,就听见哐哐哐有人砸门,把他吓一跳。
“谁呀?”
“霍林,是我,你范叔。”
“范叔,这么晚了,你咋来了?”
沈清正端着水杯漱口,心里也纳闷范老大这样晚了还没回家,便竖起耳朵听。
霍林开了门,就见范老大披着沉重的蓑衣,手里提着一盏老油灯,光着脚,裤腿卷到膝盖。
他见范老大脸色不对,抢先问:“范叔,是不是出啥事了?”
因他们住的地方偏远,偶尔会有盗贼甚至强盗惦记上。
去年就有过一回,可那时家里穷,两个盗贼转了一圈,见实在没东西可偷,气打的砸了一通,才肯离去。
范老大抬手抹掉脸上的雨水,着急道:“我刚从镇上回来,听说咱这儿又来了一伙贼人,接连抢了好几户人家,镇上捕快们都出动了,可惜人跑了,有人瞧见他们往月牙湾来了,我心里着急,就赶过来告诉你们一声,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进山,等两天风头过了再回来。”
霍林听的脚底发凉,“这,这咋办,清姐姐,清姐姐你在听吗?”他朝墙的那一边喊。
沈清放下水碗,披了件衣裳,匆匆打开大门,来了霍家。
“范叔,那伙盗贼有几人?”
“这我哪知道,少说得有五六个吧!丫头,叫你姐收拾东西,咱们一块上山。”
“我们走不了,家里鸡鸭猪仔都离不开人。”她哪里肯走,再说上山躲几天是个头呢?谁知道这伙人啥时候会来,也许压根不会来呢!
范大山急道:“人都顾不得了,还管什么鸡鸭,丫头,听叔一句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真遇上可就完了,他们那种人可啥事都干得出来。”
霍林听到这儿也怕了,“那要不然我们就上山吧,我去叫爷爷。”
沈清犹豫道:“我回去问问我姐。”
沈慧听说有盗贼,惊的花容失色,小脸煞白,半响说不出话。
沈清见她这样,便握着她冰冷的手,道:“姐,你跟范叔他们上山,我留下。”
“那咋成,要走咱们一起走,要留也一起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