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人家不是常说,一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就是把一个姓氏的绑在一起,同富贵,共享福。
虽说他们沈家老大跟老二分了家,可说到底上头还有个老太太,她咋就不能要。
沈婆婆也附声道:“就是,秀娘是沈家媳妇,她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沈家的,她大舅,你姓曹,的确跟你没关系。”
沈清都要笑死了,“二婶,你说的这些,仔细想想,好像有点道理。”
曹大海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难不成这丫头真被忽悠了?
周来娣来了劲,“那是自然,我是你二婶,我还能哄骗你不成,那就赶紧把地契拿出来,你们小孩家,哪会看这些,万一被人骗了,可怎么是好。”
沈清抬手,“等等,二婶没明白我的意思,既然二婶说我娘的就是沈家的,是沈家的,也有你们一份,那同等道理,二婶的东西,是不是也属于沈家,既如此,是不是也有我们一份?二婶,听说你也攒了不少私房钱呢!”
周来娣脸色突变,“胡说,我哪有什么私房钱,我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做……”
“沈峰,你娘是不是藏了钱?”沈清不等她说完,就问她儿子。
“峰儿别说……”
“是滴!我娘藏了好些钱,我知道在哪……”
“沈峰,你闭嘴!”
“就是东屋炕洞边的墙缝里……”
“你个死孩子,我叫你多嘴!”周来娣终于也被亲儿子坑了,站起来要打他。
“嘿嘿!”沈峰便绕着院子跑。
沈婆婆也是气,“这孩子,没心没肺,你们咋教的!”
沈峰刚好跑到奶奶身后,冲她扮了个鬼脸,“我也知道奶奶的钱藏哪……”
沈婆婆吓坏了,站起来就要去捂他的嘴。
沈峰又滑溜的跑开,结果没跑几步,摔了个狗啃泥。
二丫淡定的缩回脚,装个没事人似的溜去了厨房。
可怜的沈峰,脸破了,肩膀上还有咬痕,现在又摔了一跤,一抬头,满嘴的泥,鼻子也破了。
又是放声大哭,来了才多久,尽听他哭了。
大丫见妹妹过来,又听见沈峰在哭,便知道她又惹事了,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你又招他,傻不傻,他奶跟他娘都在,你能占啥便宜?”
二丫不屑的哼了哼,“有清姐姐在,她们敢把我咋样,谁让那小子犯贱!都是他自个儿找的!”
沈慧探头去看,见沈婆婆跟周来娣又抱着沈峰在哄,周来娣的那个脸色啊,简直没法直视。
她瞧的心虚,回头看大丫在切肉,一狠心,道:“晌午多烧些肉,再打个鸡蛋汤吧!”
“嘿!那小子又遭殃了!”霍林在隔壁贴着院墙听热闹,他被霍老伯按在家里,不让他过去,免得再乱上加乱。
霍老伯叮嘱道:“别瞎掺和,你给我乖乖在家待着。”
等沈峰哭够了,午饭也烧好了,曹大舅是带着鱼来的,要赶紧收拾出来,还要做成香酥鱼块,所以下午的活还多着呢!
沈婆婆见桌上有肉,又酸的不行,“我跟你爹在家都没肉吃,你们却天天吃肉,也不想着送些给我们,哪有你们这样做女儿的。”
“您老在这儿多住几天,也好叫她们多做些好吃的,孝敬孝敬您。”周来娣正拼命往儿子女儿碗里搁,一面边不忘说话。
沈艳吃的斯文,瞥了眼旁边的沈清,“哎,隔壁的那家人呢?咋没见。”
沈慧也正往二丫碗里夹肉,闻言解释道:“我刚刚送了肉去,想是瞧见今儿这边人多,不好过来打搅。”
沈婆婆立马惊道:“你刚捧那么大一碗肉,就是送给隔壁那家人?”
沈慧点头,“是啊,咋了?”
沈婆婆恨的不行,“你这丫头,胳膊肘尽往外拐,留着那么些好肉,带给你爹,你二叔他们吃,多好,干啥便宜外人!”
沈清无语死了,“奶奶,这野猪是人家大孙子逮住的,要不然你们这会只能吃野菜。”
曹大舅又忍不住了,“老婶子,你怎么总要挑俩孩子的不是,她们可比你会做人,晓得回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呢!”
沈婆婆不服气,质问道:“说的这么一本正经,还不就是占便宜,亲家舅舅,刚才听你说的话头,是要跟她们做生意,那这账要咋算?谁占大头,谁占小头?本钱咋出?这都得一笔一笔的算清楚!”
周来娣来顾不得儿子了,急吼吼的道:“她二叔也会打鱼,这生意我们家也能做,清丫头,这合伙的事,咱自家人商议,是吧?”
沈清扒完碗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接过姐姐递来的帕子擦嘴,沈慧又马上递给她一碗茶,“漱漱口!”
沈家婆媳,以及沈艳,大丫,就连二丫也目不转睛瞧着她俩的一举一动。
还是沈艳禁不住嘟囔,“这咋跟伺候千金小姐似的。”
沈慧大方的承认,“姐姐照顾妹妹不是应该的吗?”
沈艳嘟嘴,“那以后她嫁人了,你也跟过去伺候?”
沈清抬头看她一眼,没搭理,便望向周来娣,“二婶,生意的事你莫要想太多,我要跟谁合伙,跟你没有半分钱的关系,你省省心吧!”
“你!”
“二婶刚才在坡上骂我娘的话,以及那天在老屋骂的那些,我都记着,一个字都没忘,所以……”
“所以你还要记恨我是吗?”
“是!别人对我好,我记着,别人骂我辱我欺我,难道我不记,还要谢谢她不成?”她就搞不懂了,周二婶是哪来的自信,以为旁人可以无限度的包容她,不同她计较。
沈婆婆左右瞟了眼,出来劝道:“清丫头,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她是你二婶,是长辈,骂你几句,也是为你好,就算说过头了,也不是有意的,那都是话赶话,咱都不往心里去成不?”
“不成!”沈清拒绝的很干脆,“奶奶,您老也不能在这儿住下,一是屋子太小,不够住,二者,我爹还年轻,按着老辈的规矩,该他给您养老送终,若是他不在了,还有我二叔,要是我二叔也不在了,才轮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