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真可惜,我家今儿笼子里倒了多了一只鸡,它自个跑来的,也不晓得是不是你家鸡,要不你进来瞅瞅?”
吴老憨连忙摆手,“那咋可能,我家鸡认路,不可能跑你家去,一定是丢在外面了。”
吴菊花干笑两声,又说了好些惋惜的话。
话别之后,她关上院门,急忙跑到鸡笼去数,的确是多了一只,至于怎么来的,这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吃晚饭时,曹勇把沈清的叮嘱说了。
曹大海听完沉默,大丫也没吱声,二丫叽叽喳喳,“啥?闹水灾,那咱家这房子会不会被冲毁,咱们往哪躲,完了完了,我要找地方避难,哎哟!”
吴菊花恶狠狠的敲了下她的头,“乌鸦嘴,再敢乱说一个字,我掌你嘴!”地里麦子还没收,麻就等着再来两个大晴天,好割麦子。
她现在连下雨两个字都听不得,更别说水灾了,这简直就是在咒他们家颗粒无收呢!
骂完小女儿,不顾她眼泪汪汪,吴菊花又把炮筒对准曹勇,气的都不晓得骂啥好了。
“你呀你,她才多大一个人,你就这么听她的话,她说啥你都信,她要说你娘是妖怪变的,你也信啊?”
“噗!”二丫破涕为笑,结果又被母亲瞪了一眼。
曹勇争辩道:“不是她说的,是霍老伯,老人家会看天相,说今年可能会有大水灾,叫咱们准备一下,地里的麦子要快点收,不能再耽搁。”
“呸!我们村里这些老太爷们,不比他年纪大,看的不比他准?哼!前儿夜里下了一场雨,现在晒谷场地都是湿的,麦子挑回来放哪?要是堆起来一捂,就得发霉,你就不长点脑子?”
曹勇说不过她,只有闷头吃饭。
曹大海这时发话了,他认真的望着吴菊花,“这是外甥女好意提醒,没啥恶意,你是不是想多了?”
吴菊花满肚子火气丝毫不减,“我想多了?少扯那些,我看她就是不想见咱家过的好。”她还气沈清在姐姐的婚事上,不给她面子。
办丧事的时候,她把吴老憨带去,临到要离开时,沈清送她出门,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可把她气的不轻。
到现在也过不去,也不叫大丫二丫再去她家,就算能挣工钱也不成,她要争一口气。
曹大海很冷静,“那咱们说好了,沈清提醒过了,万一过后真闹起水灾,咱家也受灾了,你可不能怨她没提醒。”
吴菊花大方的一挥手,“不怨不怨,我就是淹的啥都没了,也不会怪她半个字,哼!才十三的小丫头,尽要不懂装懂,要是没闹灾,看她脸往哪放!”
曹大海叹气,他知道拗不过媳妇,便也不再多说,其实从心底深处,他也觉得闹水灾的可能性不大,但他领情。
曹勇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正他说过了,以后咋样都不关他的事。
大丫,二丫埋头吃饭,丝毫不在意发生啥了。
杏花村,沈有信也收到沈清叫人传递来的消息,沈长福这边,更是由霍林亲自跑过来送的信。
沈清把所有预测都推给霍老伯,他们自然不会起疑。
沈长福看了看天,也不信,但还是准备开始割麦子,不管怎样,先收回来再说。
周来娣则多了个心眼,她觉得沈清这丫头讨厌归讨厌,但也极其聪明,在大事上,还是很有主意的,既然是她说了,还是做一点准备的好。
他们家地势稍微高点,她便早晚带着铁锹去挖沟。
只要排水做的好,下再大的雨也不怕。
再说他们家房子刚盖没几年,地基夯的结实,只要不是山洪爆发,就没啥大事。
她还托人买了粮草,囤了点猪油。
又叫沈长福有事没事修房子,反正这屋顶多修修也没坏处。
沈长福觉得她多此一举,沈艳一心想着沈清咋还不行动,到底见着人没有啊,沈峰则是每天蹲在村子口,跟一帮小伙伴聚在一起说悄悄话。
沈清给了他不少好处,让他当自己的眼线。
有好吃的,沈峰谁都能卖,把一帮小伙伴笼络的死心塌。
谁家爹娘躲起来说沈清家的坏话,他第二天就知道了,再偷偷叫人搞点破坏。
比如在人家上茅厕时,突然往茅坑里扔石头。
再比如把人家的鸡鸭撵跑,叫他们找不着,狗啊牛啊,都会遭殃。
反正他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坏事干的乐此不疲,村里不少人知道了之后,都要打上门去。
周来娣是极度护崽的,双手插腰横在门口,把儿子牢牢护住,要是护不住,干脆往地上一坐,边哭边指责他们欺负人,别人闹不过她,只能罢休。
再说回沈清这边,这点粮食不够,考虑大灾之后,黑心商人会涨价,为了保证自家人不饿着,她只能囤更多粮食。
除大米细面,粗粮也是多多益善。
她带着霍林,赶上驴车又跑了一趟县城,镇上的药铺还是太小了,她需要防疫的草药,大灾之后必要大疫,这是避免不了的,另外又从县城买了一百斤生石灰。
之后,霍林每天早上都跑一趟镇上,买粮食,人家问起就说家里要办喜事,他哥成亲,需要办酒席,这个借口蛮好。
山上的范家人见她们可劲的囤粮,搞的他们也很心慌,也跑去买了些,山里能耕种的徒弟不多,人吃的粮食,大部分还是要买。
沈清又把那套理论搬去,霍老伯很无奈,他只是比他们多了点生活经验,可不是什么神算子,其实他也不赞成沈清这么折腾,这么些粮食,再搁坏了,多可惜啊,可他说的话沈清也不听。
不止他的话不听,沈婆婆从早到晚的叨叨,说她被鬼迷了心窍,脑子装了浆糊,不清醒,沈清也只当耳旁风,老太太喜欢说,就让她说去,也不影响她什么。
沈婆婆气极了,就要没收财政大权。
银子放在她跟前,沈清要花就得朝她要,这样才能遏制。
可沈清只是淡淡的瞄她一眼,这一眼有冷淡,有漠视,还有几分威势,竟让沈婆婆到嘴边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于是,囤货计划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