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杨耕田却很高兴,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兴奋,有的谈就好。
他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大侄女,五百两太少了,八百两还差不多。”
沈清低头叹息,“那就七百两,不能再多了,要不然你就是杀了我,也拿不出来啊!”
杨耕田思索了片刻,猜测沈清这话的真假,在场的人,无不对沈清失望,小丫头果然还是小丫头,遇见一点麻烦就退缩,撑不起大场面。
霍云州对此保持怀疑态度,他不相信沈清能这么干脆的认怂,这可不像她的风格。
当然,如果沈清真的是想花钱消灾,那么,他会对此表示失望。
毕竟这种事,有一就有二,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出现类似的事,难道都要用银子买消停?
“好,就七百两,不过要一次性付清。”
“成!”沈清也爽快,“你得容我几天,我这家里一穷二白的,肯定是搁不下好几百两银子的。”
“那你说几天?”
“三天吧!”
“不行,就两天,后天这个时候,我们准时来取银子!”
“唉……好吧!”
得了准确时间,杨家人走的也痛快。
杨耕田一招呼,众人就吆五喝六,一起往外走。
这帮人先前光顾着抢饭吃,后又被霍云州打了一顿,打的鼻青脸肿,饭也吐了不少,这会脸色难看的要命。
杨耕田不知对他们说了什么,他们脸色才好些。
这些人一些天,月牙湾这块地方瞬间清静了。
“二叔,大舅,你们也先回吧,三天后再来干活,先歇个两天再说。”
曹大舅忍不住问:“丫头,你不会真打算给他七百两银子吧?”
“不能给,绝对不能给,这帮天杀的,他们凭啥来讹银子。”周二婶气坏了,有这银子给她多好,给那帮人,凭啥呀!
沈婆婆也跺脚指天骂地,还要去刨杨家老祖坟。
沈长福沉着脸,道:“要不要回去找村长,让他出面好好说道说道。”
沈清还是笑着摇头,语气却不容质疑,“这事我自己会处理,就不用各位长辈操心了,天气炎热,刚买回来的那些肉菜,怕是搁不住,你们带些回去吃,奶奶,你也跟着二叔他们回去瞧瞧咱村啥样了,咱家那地基还在不在,若是不在了,也得跟村长大叔说一声,别叫人给咱占了,以后咱有钱了还得回去盖个祖屋,给您养老呢!”
沈婆婆感动不已,红着眼睛点头,“嗳嗳,我晓得,我跟他们回去就是,清儿,这事你也别着急,最重要的是,不能冲动,钱没了咱可以慢慢挣,晓得了吗?”
打发走了剩下的人,那真是彻底清静了。
霍云州还没来得及问她打算怎么做,在马车边站的不耐烦的主仆几人,就过来了。
黄欣走的很艰难,即便有丫鬟的搀扶,还是走的磕磕绊绊。
泥巴土路,被洪水冲过,最近又有不少工人在这儿盖房子,这路就更加坑洼。
一不小心,都能歪着脚。
快走近时,黄欣忽然看到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意,“霍大哥!霍大哥!”
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捏着帕子,雪白的小脸满是委屈。
“何事?”霍云州耐着性子,回头看她,却并不过去。
黄欣见他站着不动,心中怒意更甚,“你还要在这个破地方待多久啊?我好饿,咱们回镇上找家酒楼用饭吧!明日一早就得赶回边关城,要不然我爹跟哥哥追究下来,你又少不得一顿责罚!”
“你又是偷跑回来的?”沈清抓住了重点,望着他风尘仆仆的脸,说不感动是假的。
边关来回几百里,骑马日夜兼程,也需要一天一夜。
若是照这么算,他那天回去没待一会就又往回赶了。
霍云州被她盯着的有些不自在,破天荒的脸红了,“平川县受灾最重,我那天走的时候,看见月上湾已成了一片汪洋,等洪水退去,你们怕是连住的地方都没了,所以着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反正军法而已,攒多了一起受着便是。”
“哎呀,那你这屁股怕是要不得了。”沈清笑的可爱,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霍云州脸蛋更红了,“你咋什么都说。”
沈清连忙举手,“好好,以后我只说阁下的臀部……如何?”
霍云州被她逗笑,黝黑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黄欣气坏了,快步冲过来,抓住沈清的胳膊,一把将人扯开,反手就要甩她一巴掌。
她动作太快,而且太匪夷所思,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只听见啪的一声,沈清已被打的头扭到一边,鬓边的发丝也乱了,白嫩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你干什么!”霍云州一声怒吼,推开她,拉过沈清看清她的脸时,怒火简直压都压不住。
“二姑娘!”罗琴也第一时间冲过来,半抱住沈清。
沈慧刚刚收拾好心情,就见妹妹被人打,也着急忙慌的冲出来。
“清儿,清儿,快给姐看看。”沈慧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黄欣下手可一点都没手软,她在家里也是这么打婢女的。
在她看来,沈清还不如家里的婢女地位高呢!
一个农女而已,她打就打了,能怎样!
沈清推开姐姐,又推开遮挡视线的罗琴,终于看到罪魁祸首。
“你干嘛打人?”这是个问题,还是个很大的问题。
黄欣刚刚被霍云州一甩,差点跌倒,本来还有点心虚,怕霍云州发火,可看到沈清那张脸,不知为何,她心底的火气蹭蹭往外冒。
“因为你不要脸,大白天的跟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若是我们家的丫头,早被一棍子打死了,还能容你这儿嚣张?”
沈清眼前浮现一个大大的无语,她也毫不退让,“我看你才是有病,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为了打人吗?要耍你大小姐的威风,就回家去,想怎么耍就怎么耍,这是我的地盘,滚!”
黄欣被骂的愣了片刻,大概是从小到大,都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她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但她身边的婆子丫鬟,可清醒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