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黄欣虽心里非常非常不痛快,但也知道小凤不会害她,再者,她是真的中意霍云州,舍不得放弃。
霍云州今儿心情糟糕透了,安顿好了黄欣,便坐在大堂中,思索杨家的事,沈清会怎么处理,要不然他半夜里潜入杨家,把那一家子灭门?
杀人容易,可要想把痕迹清理的丁点不剩,却很难。
或者恐吓他们一番,让他们再不敢为难沈家姐妹?
霍云州想的头都炸了,也没想出好主意。
就在这时,黄欣在小凤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脸上是一派楚楚可怜,“霍大哥!”
霍云州本来一肚子气,把她撕碎的心思都有了,可一看她这副表情,到嘴边的怒骂又咽了回去。
“何事?”
黄欣颤颤巍巍的坐下,用帕子半掩着含泪的眼,娇声道:“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打人,那个姑娘她叫什么?我去跟她道歉好不好?或者赔她些银子,总之,都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行不行?”
霍云州根本不看她,语气生硬道:“你不用知道她叫什么,等回到边关城,我自会跟大将军说清楚,我在老家已定亲,姑娘的厚爱,小人担不起!”
黄欣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小凤一直扶着她,偷偷给她暗示。
她还要再说什么,但霍云州已经起身,断然道:“天不早了,咱们买些干粮带着,早些赶回去,免得老爷夫人担心。”
看着他矫健的背影,黄欣含泪捶了下桌子,“哼!你叫我跟他赔不是,可人家根本不在意,只把我说的话,当成过堂风,倒不如干脆叫我哥派人把那女孩杀了,把他那些亲戚都杀了,让他孑然一身,一了百了。”
小凤吓的半死,“小姐!你又胡说了,咱们又不是江洋大盗,怎能随意杀人。”
“那就看着她那么嚣张?”一想到沈清那丫头狂妄的样子,黄欣就恨的不得让她跪在自己跟前,磕头哀求,她一个农女凭什么敢嚣张,肯定是仗着有人给她撑腰,至于这个人是谁,还用猜吗?小凤心眼灵活,“看今儿这架势,她身边的麻烦也不少,听说还是父母双亡,她就是一个孤女,拿啥跟您比,咱不去干涉,说不准她自个儿就活不下去了,小姐是金尊玉贵之人,不晓得底层老百姓活的有多艰难,眼下又是水灾刚过,奴婢瞧着,好多人连吃的都没了,您瞧这街面上到处都是乞丐……”
小丫鬟一番话,总算把黄欣安抚下去了。
霍云州也生怕她再做出什么极端之事,所以立马便叫人收拾好马车,带着人离开。
不过在走之前,他去找了曹勇,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了他,总算,他能安心回到边关城,这回走了,一时半会就回不来了。
沈清虽有些不舍,却不多,只那么一点点。
等人走了,她反而松了口气。
坐在半成品的房子跟前,怔怔望着快要完工的房子,半天不说话。
沈慧一颗心始终悬着,端着一碗面过来,“吃点吧!这是我刚做的,还卧了俩鸡蛋,这些日子你操了太多心,瞧这下巴尖的。”
沈清收回视线,冲她甜甜一笑,接过碗,埋头吃面。
吃到一半,她望向四周。
罗琴蹲在另一边,也在吃面,春菊跟小桃也各自回家了,霍老伯坐在篱笆院墙外抽旱烟,霍林蹲在身边,手里也捧着面碗,大概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也抬头朝她看过来,冲他咧嘴傻笑。
沈慧低下头,不安的绞着手指,“清儿,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她愧疚的无地自容。
沈清盯着面碗,表情有些淡,“姐,这事不赖你,遇着不讲理的,你就是再有理,也没法子,可你不能太软弱了。”春菊跟她说了,沈清对于这一点,是有些失望的。
沈慧哽咽着道:“你放心,姐以后不会了。”
她今儿算是看清了,彻头彻尾的清醒了。
即便她想全了杨修元的情义,可人都不在了,她做这些又有啥意义,杨家那些人不仅不会善待她,反而还要害她。
她才不去做那个傻子。
沈清还是蛮欣慰的,“姐,你能想通最好,其实不管你想不想替她守寡,我都不会同意。”
“那咱们该咋办?七百两银子呢,咱不该给他,就是扔水里,也不能给杨家人!”她想想就气的心口疼。
沈清长舒一口气,忽然笑了,“当然不给,他们做梦吃屁去吧!”
“那……”
“你别管,我自有主意。”她把面碗塞给姐姐,招呼霍林,“走,咱们进镇子一趟。”
霍林知道她有主意了,脸上笑开了花,“好咧!”
霍林背了个竹篓,里面装着不少好东西,都是他们家的土特产。
他们到达镇上的时候,霍云州一行人已经启程。
二人站在小镇的街面上,霍林问:“姐,咱们去哪?”
沈清摸着下巴,“你听说了吗?”
“听说啥?”
“府衙为了稳固各个镇子的治安,派了捕块驻守,若有案情,可由他们直接呈达县衙,另外,咱们镇上还指派了一位里长,也由县衙指定人选,所以说,咱们镇上也有当官的了。”
许是怕大灾之后,闹出民变,县太爷把衙门里的人都洒了出去。
一是监查各处,二是方便镇压。
因为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首先是地方上消息要灵通。
沈清朝霍林勾勾手指,“去找毛豆跟牛宝,他们一定有第一手的消息。”
“好!”霍林跑去破庙,在一众小乞丐当中,把毛豆拎了出来。
“牛宝呢?”霍林问他。
毛豆揉着眼哭,指着角落里的一团事物,“牛宝快死了,我们都快死了。”
“咋回事?算了,你跟我去见了清姐姐,你当面跟她说。”霍林把毛豆拎到沈清跟前,沈清差点没认出来。
虽说以前这小乞丐就够邋遢的,但现在,几乎跟个泥人似的,只剩俩眼白最显眼。
“不是说镇上地势高,水没怎么漫上来吗?你们咋还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