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没事,我跟你们一起做。”
小桃按住她的手,“就是做饭而已,我都习惯了。”她说的习惯,是家里总是事情不断,这边的事情了了,那边又来事,其实她早该习惯的,不应该这么大惊小怪。
再说像刁老六那样的人,她没见过吗?
那朱老二,郑波,不都是这样的吗?
话说,郑波去哪了,该不会真死了吧?
那他娘又去哪了?
沈慧胡思乱想,差点切到手。
院子里,沈清又笑着把范家母女请回去。
“婶子别担心,这点小事我难道还处理不了吗?”一个小杂碎而已,她可没放在心上,她只是想搞清楚,刁老六搞这一套,真的只讹诈,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范氏不放心,拉着她的手叮嘱,“你别怕,小山已经去山上找人了,很快你叔他们就回来了,这个泼皮无赖,话该毒打一顿,再将她撵走!”
范翠翠一脸义气的道:“我留下吧,我力气大,他要是敢耍小动作,我一拳头轰死他!”
范翠翠摩拳擦掌,袖子撸的老高。
沈清微笑着摇头,好说歹说,把这对母女送走了。
回去的路上,范翠翠还在那骂,范氏忽然扯了下女儿的胳膊,“翠翠,娘问你一句,你是想嫁人,还是想到沈家来做事?要是想嫁人……”
“娘,我不嫁人!”范氏还没说完,范翠翠就急切的打断她,“娘,你让爹跟二姑娘说一声,我想跟着她学点东西,娘,你想啊,咱家现在这个情况,为了娶嫂子,又得欠许多债,这幸好是跟沈家借,要是换做旁人家,利钱就不知有多少,怕是一辈子都还不完,咱欠沈家人情,你让我服侍二姑娘几年,跟她学点本事,将来咱家也开铺子,自己做营生。”
范氏叹气,“可……过几年你年纪大了,怕是不好嫁。”
范翠翠倒是不以为然,“这算啥,只要咱家有底气,您还怕找不到女婿?只有穷的时候才最容易被人拿捏,你瞧沈家,大姑娘跟二姑娘就不愁嫁。”
“这倒是。”这一点范氏很清楚,拐弯抹角,找她说媒,想娶想上门的男娃,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至于以前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时间久了,只要没人再刻意提起,几乎也没人会记住。
再者,若是上门,沈家就俩闺女,以后家产,不还是姐俩一起分?
娶就更好了,沈清可是早就放了话出去,不管是娶还是上门,她都给姐姐准备一半的田产,虽不知沈家的田产具体有多少,但这话无疑是很有吸引力。
娘俩快到家门口时,范氏想了想,又张口,“闺女,你说……要是你哥……求娶大姑娘,咋样?”
“娘,你说啥呢?”
“娘就是随口问问。”范氏显然是有自己的小心计。
范翠翠却气的不行,“娘,我哥的亲事都说好了,你可别节外生枝,这话要是传我嫂子耳里,以后有的闹,你想想二姑娘的脾气,到时我还怎么在沈家做事啊!”她不久前才改了对沈家姐妹的称呼,此一时彼一时,人的差距,有时就在短短的一两个月时间里,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范氏被女儿的话吓到,“我没有没有,我真的只是随口说说,你可别在外头说。”
范翠翠:“这我能不晓得吗?”
范氏点点头,“那就好。”说是这样说,可范氏心里还是酸酸涩涩的。
儿子的心思,她这个当娘的咋会不知道。
沈家院里,送走了不相干的人,罗琴自发的跟去关了院门。
刁老六这时也不嚎了,垂着一只扭曲的手臂,拖着一条同样扭曲的腿,慢慢挪到廊檐下,那边有个凳子,他想挪过去坐下。
沈清靠着门框随意曲起一条腿站着,双目盯着刁老六的一举一动,就在他要摸到凳子时,她突然一脚将凳子踢飞。
刁老六举起的手僵在半空,抬头望她。
沈清也静静看着他,不笑不语。
这时,罗琴走到他身后,举起双手,那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棍,她看向沈清,以眼神询问:“砸吗?”
沈清眨眨眼,那意思罗琴就明白了。
刁老六疑惑的回头,就看见一根黑乎乎的东西朝他袭来。
“啊!”他吓的匆忙躲避,棍子险险落在肩上,总算没砸着头。
可还没等他松口气,下一棍就来了。
罗琴也不讲究什么身法招式,就是跟打狗差不多,打中了就算赢。
刁老六拖着受伤的胳膊和腿,狼狈的躲着,但总免不了要被棍子砸到。
虽不要命,也不至于断哪,但疼啊!
沈慧在厨房里听见动静,探头出来看,虽有点残忍,但还是挺搞笑的,她破涕为笑。
春菊也看见了,暗骂:“活该!”
小桃也感叹,“还是二姑娘会治人,不过要是他更耍赖了咋办?”
沈慧不笑了,是啊!这下岂不是伤的更重了?
匆忙赶回来的范老大跟鲍二,刚从后院过来,就见刁老六被暴打的一幕。
“这是咋了?”
“罗姑娘,快住手!”
二人一个拦下罗琴,一个上去拖开刁老六。
鲍二脸色阴沉,再怎么说,刁老六也是他带来的,沈家下人对刁老六这一顿虐打,岂不是打他的脸吗?
所以他语气不太好的问:“二姑娘,你这是几个意思?”
沈清还未说话,刁老六就抢先道:“她们欺负长工,我好好的过来讨口水喝,可她们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好一顿毒打,你瞧我这胳膊这腿,都折了,这是不把我们长工当人看,哎哟,我快疼死了。”
他这会确实很狼狈,罗琴打他那几下专往脑袋上招呼,虽护住了,但青一块紫一块,额头还破了,直淌血。
范老大倒是很清醒,“不可能,好端端的,你要是没干坏事,她们闲的手疼,将你打成这样?刁老六,你可别以为我们好糊弄!”
他特意点了下鲍二,也是提醒他。
果然,鲍二听了他的话,脸上的阴沉散了些,但还是黑黑的。
沈清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无聊的争辩,她做事,也不需要跟谁解释理由,打了就是打了,需要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