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琴闷头坐在一边,想着心事,整个人好像头顶一块乌云,阴沉的不得了。
范小山在前面帮忙搬货,柴良借给她的俩人,沈清给了银子,他们就回了。
后院里,也只有沈清跟沈长福,陪着冯成成说话。
“我早想砸了,只是一时没找到机会。”沈清说的轻描淡写,还淡定的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冯成成唏嘘不已,“你胆子可真大,就不怕她报复你?”
“报复?”沈清冷笑,“我好声好气的进去,能把事情办了?我那姨母就不会嫉恨我了?我还没怎么样,她就开始报复了,所以无论我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的。”
冯成成道:“还是不一样吧,他家背后也是有人撑腰的。”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整天小心谨慎,也不见得就能平安无事,这年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也是豁出去了,赌的就是苏璟不会去管孟家。
据说苏家现在也是如履薄冰,如果真闹出苏家姻亲欺男霸女的事,叫人捅出去,再渲染一番,这就是一个顶绝好的帽子,够苏家喝一壶的。
冯成成为她的大胆点赞,“这关要是过了,你绝对是青泉镇一霸,那孙家也就不足为惧了。”
“孙家怎么了?”不提孙家,她差点都忘了,宋娘子跟杨修兰还关在县衙大牢呢!
说来讽刺,她这个被告出来了,那俩原告反倒在牢里待着。
冯成成一想她刚回来,不知情也正常,于是就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她说了。
“你们走了没多久,孙家就来闹过一回,买了东西又说品质不好,跑来退货,牛宝不肯退,他们就在店里嚷嚷,败坏你的名声,还在镇上散播谣言,反正就是那些破事,更甚者,还说你杀了人,被捕块抓去了,肯定回不来。”
“打那之后,铺子的生意就淡了,一天下来也没几个客人,你快想想办法吧!”冯成成也很生气,毕竟也影响到他的生意了。
沈清抱着膝盖,想了想道:“孙家刚刚在咱们隔壁开了铺子,肯定是想挤掉咱们,我正愁没法子对付他,他可倒好,自个儿找上门来了,成成,你别总是愁眉苦脸,任何行业都有竞争,不过孙家既然敢找人把我告上公堂,那我也只能以牙还牙,让他们也尝尝被人告的滋味。”
“啊?你想告他?这有用吗?”
“不是有用没用的事,是看谁拖得起!”沈清当即便叫来牛宝,后者点点头,跑了出去,没一会,就领着毛豆回来了。
毛豆还穿着孙家的下人服,见到沈清,差点激动的哭出来。
“从今儿开始,你不用再回孙家,把铺子关了,以后咱们家只做批发的生意,不做散客,回头贴一张告示出去,就说要批货的客人,到隔壁宏福酒楼登个记,叫福子带人看货,看好了直接去月牙湾拉货,这铺子暂时只做展示用。”
在场的人,无不惊掉下巴。
沈清却不管他们怎么想,又对冯成成道:“以后我的批发生意,利润你占一成,好好替我看着铺子,将来挣的绝对比你这小酒楼多的多。”
“呃,好好。”冯成成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毫无阻隔的同意了,心里没有半分不痛快,不过一成究竟是多少呢?
不对,这不是重点。
“你想做啥?”
沈清没回答他,又对牛宝跟毛豆二人道:“你俩把之前搜集到的消息,汇总一下,再把当事人找到,我要让孙家身败名裂!”
时间仓促,沈慧顾不得胡思乱想,罗琴也顾不得悲伤,所有人都被沈清调动起来。
就连沈峰也领了任务,沈长福更是连家都没回,就在镇上住下了。
次日,除了沈清跟沈慧之外,所有人都外出了。
天黑时,才陆续回来。
翌日一早,原本安静的青泉镇,突然敲锣打鼓的热闹起来。
“都出来瞧瞧,都出来看看,孙家草菅人命,丧尽天良,不得好报,咱们都去孙家门口讨公道去!”
敲锣的人,是牛宝,他身后跟着十几个乞丐,牛宝说一句,后面的人跟着应喝一声,跟唱戏似的,十分的热闹,很快就引来许多路人的跟风关注。
在这此人的后面,还跟着许多哭哭啼啼的人,其中有头顶白布,有人抱着牌位,有人举着大写的冤字,队伍的最后,竟还有一个抬着尸体的。
那尸体上蒙着白布,看身形,应该是个女子,且不是新死的,因为露出来的头发都有的迹象了。
这一发现,顿时让在场的人全都倒吸了口凉气。
抬着一具干尸,这是要干嘛?
这个热闹,可是实打实的好看。
于是,开铺子的,生意不做了,关门跟上队伍,要去看热闹,挑担子的,也不卖货了,挑着担子就跟了上去,还有赶集的,走亲戚的,浩浩荡荡,跟了足有一里地。
孙家人这会还不知道发生啥了,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孙子明想到沈清平安无事的从县衙出来了,一想到这儿,他就恨的牙痒痒,“她命也太大了,这样都弄不死她。”
孙母坐在一旁,老态龙钟的脸上,也是写满了尖酸刻薄,“我早听人说了,沈家的这俩丫头,都是天生的扫把星,克死了她爹娘,听说那沈慧还克死了未过门的丈夫,谁跟她们沾上都没好事。”
孙子明深觉这话有理,“我就是打上她的主意之后,才倒的霉,娘,你说,会不会只要她们姐俩死了,我这煞才能解?”
孙母也是个迷歪门邪道的,“甭管怎样,咱们都要试一试,不过那宋娘子实在是没用,咱们使了不少银子,咋也没钉死她们!”
孙父抬起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叹气道:“我早说了,告到官府不是个好法子,你们却偏偏不信,余县令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你指望他判的利索,那是痴人说梦,要想坐死沈家丫头的罪名,咱们还得再找人证,最好是能找郑波的尸首,要不然……”
老头子沉吟了,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