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不说,就说她们回镇上,还不到半年,曹雪梅就几次三番的往她们院里送婢女,还把孟家的姑表亲叫到家里,美其名曰,帮她一起照顾孟春,可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她能不清楚?
沈清叹了口气,很想说一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到了这种时候,她又实在没忍住,插了一句嘴。
“大嫂,你几时能有身孕,几时能为孟家绵延子嗣?要是大嫂身子不济,就该早些为大表哥纳妾,多纳几房,反正孟家又不缺这点银子。”看着何氏渐变的脸色,她又不急不缓道:“大嫂别生气啊!善妒可是为人妻的大忌,姨母这个做婆婆的,没教过你,怎么当人家媳妇吗?要不改日我买几个丫头,送给你?”
“不必!”何氏简直是咬牙切齿,“我们自己家的事,不用外人插手!”
“怎么就是外人了,你刚才不是说,我跟我姐姐差点那什么了,既然都是嫁,那嫁谁不都一样,哦对了,我还有个堂姐,也没许人呢,她模样好,性子爽快,更重要的是,身体好,年纪又轻,屁股也大,村里的婆婆们都说,她是宜男相,要不……”沈清忽然挽住她的胳膊,亲昵的把她往外拖,顺便把沈艳卖了。
“你!你松开我!”何氏恨死了,这死丫头专挑她的痛处捏,不捏到鲜血淋淋,就不肯罢休。
沈清依旧笑嘻嘻的,“嫂子怎么生气了?走走走,咱俩去喝一杯。”
“你放开!”
跟着何氏的妈妈,还有丫鬟们,想上来解救,被罗琴一记冷眼瞪下去,柳叶更是双手插腰,倔强的抬高下巴,狠狠朝她们啐了一口。
沈清拖着何氏来到院子里,只见院子里乱作一团。
也不知是怎么了,好几个家丁都没能制住孟衍,竟让他挣扎着奔到新房门口。
又在快要迈上台阶时,被赶来的家丁围住,最后几人把孟衍压在下面,不让他乱动。
“媳妇,我有媳妇了,我要找我媳妇,你们都滚开!”
杨修兰脸上仅存的一点血色,最终也没了。
还有什么,能比此时更难堪的。
何氏看着发疯的孟衍,心中瞬间又有了扭曲的快乐。
孟春听到动静,急着赶过来,他一急,腿瘸的便很醒目了。
“你们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二少爷扶进去,不行,就再多上几个人,其他人都散了。”
他发话了,家丁们不敢怠慢,又冲上来三个人,七手八脚的,才算把孟衍制住。
而沈清也看出端倪了,“他劲这么大?”
孟春回头,语气温和的跟她解释,“妹妹不知道,我这弟弟虽心智不全,但力大如牛,若是从小有名师教导,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沈清感叹,这大概就是老话说的,关上门,又给你开了一扇窗吧!
眼看着孟衍被拖走,沈清又把何氏拽上了,笑着对孟春道:“大表哥不介意我跟嫂子吃杯酒吧?”
孟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何氏就这么被沈清拖走了,后面跟着的吕氏等人都看傻了。
心想这俩人怎么又好了呢!
几人回到席间坐下,当然,只有沈清跟罗琴坐着了,毛豆跟柳叶等人,各自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着。
孟代山坐在内堂主位上,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沈清的侧脸。
不知是多喝了几杯,还是本心如此,他一直色眯眯的盯着自家夫人的外甥女。
他是觉得意外,想不到短短半年,这丫头蜕变成了天仙似的小美人,嫩的仿佛一掐就能出水,性子还泼辣,每每想到这些反差,都令他心痒难耐。
曹雪梅坐在他身边,微笑着给她夹了一块牛肉,“老爷,喝酒伤身,多吃些菜。”
孟代山收回视线,呵呵一笑,“有劳夫人操心了。”
曹雪梅贤惠的抽出帕子给他擦手,“瞧老爷说的,这难道不是我这个夫人应该做的吗?现在衍儿的婚事终于尘埃落定,我也算放心了,以后只管侍奉老爷。”
孟代山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夫人有心了。”
二人秀恩爱,把在座的众人看的既羡慕又牙酸,便也笑着打趣。
孟代山又敬了一圈酒,忽然道:“夫人上回不是说,看中了景阳府南城门的几间铺子,可定下了?”
曹雪梅夹菜的手顿住,足足愣了有五秒钟,才又活了过来。
她垂下眼睛,懒散的用筷子拨动碗里的菜,“依老爷的意思呢?”
孟代山笑的依然和气,仿佛两人是在讨论着这桌菜真不错,“若是喜欢就买下,权当是给衍儿置办的产业,若是你手头银子不够,便去账房支取,如何?”
曹雪梅放下筷子,神色冷淡的用帕子擦了擦嘴,没接话。
孟代山便亲自拿起酒壶,给她倒酒,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夫人还想要什么?要不再加一百亩田产?”
曹雪梅长长的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老头,“老爷真要给?”
孟代山笑的眼角布满了皱纹,“夫人说哪里的话,你我夫妇一体,我的便是你的,哪有给与不给之说,今儿老夫高兴,来来,夫人多喝一杯。”
曹雪梅按住酒杯,定定看了他片刻,忽然回头朝站在不远处的容妈妈看了一眼。
容妈妈点点头,慢慢退到阴影处,消失不见。
另一边桌上,沈清竟然真跟何氏拼起酒来。
何氏平时肯定是不喝的,刚刚被沈清刺激了几句,再一挑衅,就有点收不住了。
“喝就喝!我还能怕你!”
沈清微笑着给她倒酒,“嫂子好酒量,以前喝过吗?”
何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差点吐出来,白酒可不好喝,乍一喝酒的人,根本咽不下去。
“咳咳!”她捂着嘴,狂咳不止。
婢女敏儿拍着她的背,心疼不已,“我家少夫人从没喝过酒,姑娘怎么能强人所难呢!要是把我家少夫人喝坏了,你担得起吗?”
沈清刷的拉下脸,重重的把酒杯往桌上一搁。
坐在她身边的罗琴,嘲讽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她也是你能指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