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快,也是需要短暂修整的。
赵晌骑在马上,从这头一路吆喝,再跑到另一头。
“大家都警醒着些,把家伙什都抄在手上,若见着陌生人过来,别迟疑,拿家伙跟他干!女的躲进车里,别出来。”
最后这句,显然是对沈清说的。
罗琴没理他,默默的拔出剑,这是沈清给她买的,也算是宝剑吧!
真正的宝剑,她可买不起,也就是凑合一下,比她之前的大砍刀要强的多。
“你退后!”罗琴这会面色冷库,颇有几分女侠的味道。
沈清扒着她的胳膊,探头探脑,“咱的货,不能有闪失啊!”
罗琴翻了个白眼,“不过是些咸菜,你心疼个啥?”
“话可不能这么说,在别人看来就是咸菜而已,可在我看来,都是金子,谁想动我的货,我要谁的命!”
罗琴放下剑,无语道:“难不成你要我为了这些咸菜,跟人拼命?”
沈清嘿嘿笑道:“哪能呢!你的命可比这些咸菜值钱多了,我的意思是,要是有人来抢货,让他们去前面抢盐巴,抢好东西去,咱的咸菜有啥可抢的。”
“赵珏要是听见这话,得气吐血了。”
“我讲的是实话。”
“懒得理你!”罗琴看向四周陡峭的山壁,足有几十米高,高耸入云,十分的壮观,同时也十分的危险。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在山谷回响。
“有人来了。”
“啊?好像是骑马的,好像很多哦!”沈清又开始担心她的货,另外,她要不要把脸抹黑啊!
因队伍乱了,并没有排成长队,而是又围成一个圈,缩短了长度,所以她能瞧见队伍尽头的赵家兄弟俩。
不止后面来了人,前面也有一队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兄弟俩正在交涉。
但人家既然在这儿设了埋伏拦人,肯定是有备而来,怎能轻易善了。
“你在这儿别动,我去前面瞧瞧。”罗琴还是待不住,内心蠢蠢欲动。
许久没杀人了,她手很痒。
如果真打起来,光明正大的杀掉这些人,一点后顾之忧都不会有,她可以杀的痛快了。
罗琴一走,沈清顿时觉得身边四处漏风。
忽然,霍林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清姐姐,你不用害怕,我找人打听过了,这儿离我哥的驻地不远,要是他发现不对劲,肯定会赶来救援的。”
沈清一愣,“你哥?这儿离燕城还有多远。”
霍林拍了拍脑门,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沈清本来还要惊讶一下,但是在看到地图的真实面貌时,心情又慢慢平静了。
说是地图,其实就是手工画的一张简易画。
要不是霍林手指着告诉她哪里是山,哪里是路,根本认不清。
“这是你哥给你的?”
霍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缠着我哥,让他告诉我边关的风土人情,他才画出来给我瞧,清姐,你别瞧这地图简陋,可该有的都有,你瞧,这儿是咱们现在的位置奇风岭,这儿,这儿是燕城,中间还有两个小城镇,距离大约……大约还有一百六十多里,我哥的驻地就在这儿。”
霍林指着地图上西北方,那儿画了个小小的帐篷,“大约三十里。”
她默默的想:“三十里就是十五公里,古代对距离的测算,没有那么精确,所以具体是多远,谁都说不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确实不远,而每个驻地外都设有岗哨,十里,五里,这样的距离,也就是说,离他们最近的岗哨,大概在五里之外。”
这些都是她的推测,只是做为参考,却不能太依赖。
沈清推开地图,面色沉静,“远水解不了近火,你瞧对方来了多少人?咱们带的这些货,都是禁不起闪失的,要是人家冲上来哄抢,我们谁都拦不住。”
霍林黯然的低下头,“我知道。”他就是想着最好的结果,他哥能从天而降,解救他们,也许,也许沈清能感动,会以身相许什么的。
沈清拍拍他的肩,抬头看着前方,就见罗琴又回来了,她连忙问:“前面谈的如何了?”
罗琴摇头,“不太理想,这伙山贼狮子大开口,要的也太多了。”
“他们要多少?”
“要我们货物的一半,如果不肯,就要抢!”罗琴本来握着刀,就等着砍人的,可赵晌死死挡住她,不给她上前的机会。
沈清略一沉思,“我去看看。”
“你去了也没用。”
沈清没听,吩咐霍林好好看着货,便跟着罗琴又回到队伍最前方。
双方还在谈判。
赵珏是做生意的,不到万不得已,哪里想动刀子,即便有胜算,他也不想。
刀剑无眼,伤了伙计,或是镖师,他回去之后,不说难以跟家属交待,就说赔偿款,也够他喝一壶的。
而且若是处理不好,将来谁肯给他卖命。
再者,对方人数也多,双方打起来,还不知要死伤多少。
所以,他是想和平解决,也就是给点买路财,双方和和气气的各退一步。
赵晌心里憋着滔天怒火,都快把他点燃了,忽然身后有股子清冷的香气,他回头一瞧,只觉得头疼,“你怎么又来了?”刚打发走一个,这回可倒好,主子又来了。
沈清伸长了脖子,朝前面看,“他们是流寇还是本地的村民,或是逃逸的恶人?”
赵晌道:“应该不是流寇,如果是流寇,就不会跟我们废话,直接上来杀人抢货了。”
流寇就是被打败,或者临阵脱逃的军人。
这些人从死人堆里爬起来,杀人不眨眼,根本不把自己跟别人的命当一回事。
本地村民也不像,看他们五大三粗,满脸戾气,更像是在南边犯了事,逃逸至此的贼人。
他们聚集起来,抢劫过往商队,一般不会把事情做绝,这样一来,就不会把事情闹的太大,商队为了以后的太平,也会选择隐忍,一来二去的,说不定还成一项长久生意。
沈清明白了他的意思,重新打量站在队伍最前头的那人。
他骑在马上,身上裹着兽皮,像是狼皮,头上戴着兽皮帽子,整张脸,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像狼眼,阴狠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