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州从院里出来后,迎面撞上黄欣,他愣了下,也不知该说什么,便转步一转,要绕过他离开。
“等等!”黄欣叫住他。
霍云州脚步停顿,人却没回头。
黄欣提着披风追上来,殷切的仰头看着他,“相公,难得回来一次,留下来用饭吧!”
她用了最绵软的声音,最卑微的态度,脸蛋红红,小手从披风伸出来,小心翼翼的想去拉他的衣角。
霍云州斜了她一眼,余光又瞄见洪八斤站在边上,忽然他笑了,“我还有军务,不能留下,夫人若是觉得寂寞无趣,八斤,你好好陪一陪夫人。”
突然被点头,洪八斤吓了一个激灵,脑子里飞快把自己做过的事想了一遍,发现没什么不妥后,才放下心来,“小的明白。”
在黄欣怨愤的注视下,霍云州义无反顾的走了。
他当然要走,他还得去给沈清送银子。
而黄欣,在他这里受了屈辱,自然要回家告状,同时询问爹娘何时对沈清动手。
在娘家混了一日,晚上坐着马车回到冷冷清清的家。
她站在门口,无比的惆怅。
洪八斤很会讨好,笑眯眯的跑出来迎接,“小姐,咱燕城的那家食味坊,新出了一样菜,红油火锅,吃起来香辣爽口,小的让人给您打包了一份,已摆上桌了。”
黄欣叹了口气,幽幽道:“你有心了。”
外人都比枕边人有心,哦不,她跟霍云州还没同床共枕过呢!
黄妈妈今儿没跟着回来,她原先的丫鬟也配了人家,现在她身边的这几个人,都是新分来的,不贴心,她憋了一肚子的心里话,也不能跟他们说,倒是洪八斤,是个不错的倾听对象。
黄欣遣退了伺候的丫鬟,洪八斤又关了厅堂的门。
屋子里摆了炭炉,桌上的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香辣的味道,加速口腔唾液分泌。
黄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味道好特别,辣吗?我可吃不了太辣的。”
洪八斤站在她身边,给她烫菜,“闻着辣,吃着却不辣,您要是还觉得辣,就拿水涮涮,你也是一样的。”
切片的羊肉,放入锅里滚上三滚,就能夹出来,蘸上酱料吃了。
燕城本地产的羊肉,又鲜又嫩,脂肪很厚,说爆汁也不为过。
黄欣只吃了一口,就上瘾了,“真好吃,我还没吃过味道这么浓的锅子,你明儿再去跟他们定一锅,我要带回去给爹娘也尝尝。”
洪八斤笑嘻嘻的:“小姐放心,我一准给您办好,再亲手送到咱府上,您再尝学这酒,演有这泡菜,也是他们家特色,我去的时候买的人可多了,估计这会都抢完了。”
黄欣挨个尝了一口,直点头,“清甜脆嫩,这个也不错。”
不用她吩咐,洪八斤立马就表示明儿一早就去买,孝敬老爷夫人。
洪八斤又给她倒酒,燕城气候候,不论男女都会饮酒。
黄欣来者不拒,全都笑纳,很快,小脸就红扑扑的。
洪八斤瞧的心痒难耐,忍了又忍,直到灌下两壶酒,才有胆子上手摸。
脑子被酒精麻木,身体里潜藏的浴望很容易泛滥。
黄欣捏着酒杯,余光瞥到洪八斤脸上的邪笑,故作不知,仰头喝完了杯里的酒。
洪八斤又趁机给她倒满,打定主意要灌醉她。
霍林睡了一天,到了晚上反而清醒了。
一直跟着他的生子,太困了,就在他脚下的踏板上打地铺,这会已经睡熟了。
霍林百无聊赖,被尿憋醒了,本来起去后面的恭桶解决,
也不知怎的,竟转到了外面,又兜兜转转,感觉自己好像迷路了。
本来夜里就黑,府里居然也没有巡夜,或是守夜的人,走了好一会,一个人影都没发现。
一阵寒风刮,带落枝头的雪,落在身上格外的冷,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掉入无人之境。
不过好在,在拐过一个回廊之后,她闯进一个小院,是一个挺偏僻的小院,里面有灯光,只是太晚了,他也怕惊扰别人,正要转身离开,忽而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庆幸霍林昨晚去了一趟青楼,否则他压根不明白这声音代表啥。
“呸!也不知哪来的野鸳鸯。”他骂了句脏话,只以为是哪个下人在偷情。
正当他要走时,忽然听见一声惊叫,“这声音怎么听着像……”
霍林猛的捂住嘴巴,而后他又听见那男人的声音,自然不可能是他哥。
霍林被吓破了胆,跌跌撞撞跑回自己的院子,往炕上奔,路上还不小心踩到生子,把他们弄醒了。
“二爷?你去哪了?”
“我,我没事,你,你快醒吧!”霍林不敢让他看出异样,用被子把头蒙住。
就在他走后,那亮着灯光的屋里也很快走出一人,怀里抱着个用被褥卷起来的人。
洪八斤悄无声息的抱着黄欣,回了她自己的院子,把人放下后,又温存了一番,才离开。
回到屋里,看着凌乱的床铺,正要睡觉,忽而想起什么,拿着油灯在炕上找。
可惜什么都没找着,他无奈的摇头笑了。
“看来入小姐账的人,不止我一个啊!”
黄欣躺在床上,慵懒的支起身子,看着一旁燃烧的红烛,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本来还发愁,这事要怎么瞒过去,现在可好了,再不用担心被你瞧出什么,唉!”本来她也馋霍云州的身子,可现在既然得不到,那就换个人好了,反正想入她帐的男人,多了去。
霍云州一直就没走远,给沈清送完钱,便回来了,在离家最近一个茶楼上,一坐到半夜。
直到后半夜,房门被敲响,进来一个人,对他耳语了一番,霍云州冷笑,“我就说,她为什么非我不嫁,这是拿定了我知道此事,也不敢闹出来,把我当冤大头了。”
身边站着的,是他的副将,也是他的亲信,“您说这事黄老爷子,黄将军,他们都知情吗?”
霍云州摇头,又点头,“就算最初不知道,后来呢?他们能一点风声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