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肯求,可说到最后,竟成了威胁。
楚玉鸣之前都是开玩笑的,但这会,他不得不正视这个小丫头,赞叹道:“你这小姑娘,可过个几年,绝对能成人物。”
这话不含讥讽,真的就是实话。
都说三岁看老,沈凤这心性,早就注定了,根本改不了。
沈凤却恨恨的瞪他一眼,她听说这男人是从牢里捞出来的,她还听见后院的伙计抱怨,为了拎水给他洗澡,胳膊都累脱臼了,他的洗澡水倒进后院,差点没把几只鸡毒死。
“臭叫花子,你少在那阴阳怪气,滚一边去!”
“哎?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呸!我跟你可不是一路人。”她以为楚玉鸣就是个要饭的,真不知道沈清把这人弄来为啥。
楚玉鸣摇头无奈道:“现在的小娃,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沈清忍着笑,“小娃还是可爱的,但是环境太影响人了。”
这话沈凤听不懂,但是她看见沈清笑了,就以为事情过去了,“姑娘,我可以起来了吗?地上很凉。”
“嗯,起来吧!去后院洗衣服。”
沈凤正要高兴,可听见沈清后面的话,她愣住了,“我洗衣服?水好冷的。”
“不然呢?”最近她可真没叫沈凤干过什么活,不过是端茶送水,这些都是轻的不能再轻的活,是心疼她年纪小,燕城又太冷了。
可是很显然,她的心疼,在沈凤看来,就是虐待,既然如此,她就换个方法。
沈凤噘着嘴,不情不愿的去了。
罗琴凉凉道:“你叫她洗衣服,她既洗不干净,也拧不动水,到时还得我来。”
“也不用你洗,这儿有专门洗衣服的妇人,给她们一点银子就成。”
连洗带熨,加上烘干,都是一整套的服务,她攒了好几天的衣服,正准备丢给这些妇人洗呢!
罗琴点头,“还是有钱好啊!”
“对嘛!还是有钱好,你说这东西到底能卖多少钱。”她又把黄疙瘩拿出来,放在光线下端详。
楚玉鸣忽然凉凉的来了一句,“这是龙涎香啊!你从哪弄来的?”
沈清神色一凛,“你知道?”
楚玉鸣淡定道:“我在京城的药铺见人家拿出来过,哦!是拍卖,这么大一颗,上万两银子,贵死了,据说这玩意可制成名贵香料,宫里的贵人们都喜欢,这东西也是贡品。”
“可你怎么确定?”隔的这么远,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能确定这是龙涎香?
“味道,龙涎香的味道很特别,别人得到了都用紫檀木的盒子装着,味道散不出来,你这个,我早就闻见了,我还以为你戴了香呢!”
沈清呆了片刻,就笑了,“那我想到要卖给谁了。”
罗琴看她脸上的笑,也明白了,“确实啊!只有那位爷钱多的花不完,也舍得买这玩意。”
沈清把东西抛起来,又接住,“这一趟,值了!楚大哥,晚上我叫你给你烤羊腿,如何?”
楚玉鸣一听说有羊腿,整个人都呆住,“行行行,能不能再炸点臭豆腐,那玩意太好吃了。”
沈清一拍掌,“臭豆腐管够,你跟我回牙湾,以后哪也别去,我们家地多,养的牲口也多,什么好吃的都有,什么叫花鸡,烤鸭,卤味,我家边上还有一个大湖,鱼也是不缺的,我们家做的麻辣鱼,酸菜鱼,比酒楼饭馆的还好吃,到时我叫人陪你喝洒吃肉!”
“好好,那咱啥时候回家?”
罗琴觉得自家师兄要是屁股后面长尾巴,一准摇起来了。
果然,要想抓住一个男人,就先抓住他的胃。
这法子,对师兄,百试百灵。
“快了,再等几日,我叫人送了饺子过来。”
“饺子?”楚玉鸣眼睛亮了好几百度。
罗琴冷冷道:“你可千万别给我师兄吃饺子。”
“为啥?”沈清不解。
罗琴想了下,道:“这么说吧!你有多少,他能吃多少,我只怕你叫人运来的那些,都不够他吃的。”
楚玉鸣吸了下口水,神态居然有些扭捏,“师妹,也别这么说嘛!”
罗琴道:“师兄啊!你的饭量有多大,我们都见识过了,不过你的价值,可得表现一下,否则她是不会一直养着你的。”
楚玉鸣突然正经起来,“我明白,放心,有我在,沈姑娘就算杀人,我也能摆平。”
“杀人?”
“对啊!你杀人,我毁尸灭迹,放心,我嘴很严的。”
本来只是玩笑话,没成想,夜里居然就一语成谶。
楚玉鸣就睡在她们隔壁,厢房门外的积雪每天都有人清扫,但仅仅一个时辰,就能重新落上一层积雪,靴子踩在上面,会发出声音,即便脚步再轻,都避免不了。
楚玉鸣本来是靠墙睡着,听见动静,抱着剑飘下炕,藏在窗边,微微挑开一点缝隙,数了下来的人。
“好家伙,这小姑娘得罪的人来头还不小,一二三……四个?啧啧。”
其实罗琴也醒了,不过她没动。
比起武力值,她不如师兄,再说如果是黄家派来的人,肯定不是普通护院,她一个人怕是对付不了,那还不如全都交给师兄,她相信师兄。
毕竟能吃下那么多饭的人,肯定不普通,是吧?
沈清翻了个身,也醒了,一抬头见罗琴睁着一双大眼睛,“你咋不睡?”
“嘘!外面……”
沈清立马撑起身子,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夜里太安静了,连牲口都不愿意动,所以那些细微声音听的很清楚。
“你师兄一个人能搞定吗?”知道黄家不会放过她,一直都有这个心理准备,即便今晚没有楚玉鸣守夜,她也有别的计策,总不能傻乎乎的等死吧!
“等等不就知道了?”
“你不担心?”
“担心啥,反正师兄也死不了,他打不过,自然会嚷嚷。”
“好吧!”既然人家师妹都不担心,她瞎操啥心。
楚玉鸣静静等着那几人靠近,随后轻手轻脚的打开门。
离他房门最近的那个人,听到动静,正要举刀,下一秒脖子就被人掐住,只听咔嚓一声,脑袋以诡异的姿势歪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