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好了,要跟着沈清吗?”周来娣还在为那条狗生闷气,一听他这话,又不干了。
沈长福都快被她烦死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哟!沈长福,你现在能耐了,以前你可不敢这么跟我说话,咋地,现在你侄女有出息了,就要翻身当家做主了,是不是还想把我休了,再娶个年轻漂亮的回来?”
“对!没错!”沈长福突然拔高声音,震耳欲聋。
“好啊!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是吧?说!你看上哪个小贱人了?今儿你要是不说清楚,咱就不过了!”
“不过就不过,跟你这个败家娘们,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沈长福赌气跳下车,把鞭子一甩,闷头要走。
周来娣一看他动了真格的,再一瞧儿子淡定的坐着,根本不理,顿时又蔫了,“他爹,你回来,我说的是气话,咱都老夫老妻了,有啥可吵的,儿子还看着呢!”
沈长福停下来,过了片刻才回头看向她,脸上可半分轻松的模样。
他这样子,倒让周来娣心里咯噔一下。
她弱弱的问:“她爹,你咋这个表情?”
沈峰觉得不对,扭头朝老爹看去。
沈长福严肃道:“居家过日子,我也不想三天两头跟你吵架,可你实在太过了,有些话说了八百遍,可就是不管用,真跟你掰扯,你又装糊涂,我累的很,家给你,我去跟我娘过,大哥不在了,我也没尽过几天孝,是该尽尽孝了。”
沈峰张嘴就想说:我也去,可是亲娘毕竟是亲娘,他也不能真的撇下亲娘,自个儿去享福。
沈长福说完,又往回走。
“沈长福,你敢,你站住,你给我回来,好啊!你真要走是吧?呸!你走你的,老娘就不信,离了你,老娘还活不了。”
不管她怎么叫嚷,沈长福都不理,头也不回。
眼瞅着他就要走没影了,周来娣一屁股坐到地上,又开始嚎啕大哭。
沈长福去而复返,倒把沈婆婆她们整不会了。
“儿啊!你是忘了啥东西吗?”
沈婆婆的这一声呼唤,让沈长福心头一酸,见母亲一手篮子,一手拎着把菜刀,他也不作声,闷头接过来,“是要去菜地挖菜吗?”
“啊?这……”
“二叔,你这是做啥?”沈慧瞧他神情不对,心想该不会是又吵架了吧!
沈长福扭头冲她微笑,“二叔要在这儿住几天,陪陪你奶奶,烦劳你叫人收拾一间屋子,跟别人挤一挤也成,我不挑地儿。”
“二婶呢?你应该还没到家吧?你……该不会是把她扔半路了吧?”她猜的还真没错。
沈长福没解释,低头就往菜园子去了。
沈婆婆一拍脑门,低声骂道:“你们……哎!都是我祖宗,慧儿,快叫人去看看。”
“我去,我跑的快。”沈五道。
“那快去快去,记得得把他们娘俩送回去。”
“晓得了。”
沈五离开后,祖孙俩相顾无言。
二人都知道沈长福的性子,平时还好,一旦倔起来,那真跟倔驴有的一拼。
周来娣眼巴巴瞅着来路,半天没看见沈长福回头,心头哇凉哇凉。
沈峰叹了口气,跳下车,伸手去搀她,“娘,起来吧!地上凉。”
周来娣忽然瞪向他,那眼神仿佛是看仇人一般,“你是不是也想跟你爹一样,回月牙湾去,去过好日子,再不肯回家?”
“没有啊!你是我娘,我咋会抛下你,起来吧!”
“可你爹他……”
“爹在气头上,这会就算咱去把他绑回家,他也得跑,还是分开几天,等他冷静冷静再说。”
“那谁赶车?”
“我来,不就是赶车吗?有啥难的。”沈峰自认为简单的事,可真上手了,才晓得有多难。
沈五追来时,沈峰差点把车赶到沟里,几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再说沈清这边,雇来的马儿都是膘肥体壮,跑起来都不带歇气,紧赶慢赶的,居然只用了一个时辰就赶到了平川县城。
依旧是熟悉的大门,也没去旁的地方,还是直奔锦绣钱庄。
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停在钱庄门口,这回不用通报,钱庄里的伙计,包括掌柜都出来了。
她想过了,这些货除了卖给赵珏,也就只有卖给苏璟最妥当。
第一,苏璟家大业大,不会为了占便宜坑她,价钱绝对最合适。
其二,赵珏虽有钱,但必能吞得下这么多的货,说白了,他也二道贩子,而且那块龙涎香,他就算想买,也得向上请示,不可能直接就把银子给她。
一来二去的,都不知要耽搁多少时辰。
哪有卖给苏璟方便。
小眼睛老头看到跳下马车的她,先是确定性的盯了会,等确定是她,立马挺直了腰杆,整了整帽子,又理了理衣裳,小碎步迎上来。
“沈姑娘,有日子没见,您这是又去哪发财了?”小老头笑的很可疑,显得一对绿豆眼越发的小了。
“去了一趟燕城,带回来一些皮子跟药材,我知道你这儿是钱庄,不过你们也收货,是吧?”
钱庄等于银行,但古代银行狩猎更广泛些,她上回来,就见到有人拿着货来换银子。
所以他铺子里也有专门估货的管事,眼睛学识都厉害着呢!
小老头笑呵呵的点头,“收,看来姑娘是个能人啊!那咱们是先进去喝茶,还是先看货?”
“先看货吧!天也不早了,你们也得关门休息不是?”
“有大单子上门,晚些关门也无防,那咱们把货物运到后院。”小老头叫来几个伙计,帮着把牲口赶去后面。
楚玉鸣抻了抻懒腰,“我去喝一口?”
沈清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他,“别走太远,别惹事,别打架,事办好了晚上请你吃席!”
楚玉鸣接了银子,想了想,忽然扭捏起来,“那……能不能包个姑娘?”
此话一出,罗琴跟沈清全都瞪着眼珠子看向他。
楚玉鸣心知不妙,还想找补,“便宜的窑子,也要不了几个钱,就从我工钱里面扣,咋样?”
“师兄,你也不怕得病!”罗琴语气中充满了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