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吴有某种秘法,第二日一早便找到了雨师妾的所在。
清晨宁静,四野沉寂,惟有风声入松虫鸣不已,一间山林竹屋前,天吴带着冰冷的铁面具负手而立,看不出他的表情,但其身上,一股子黑海汪洋一般的气息散发而出,使得四周的林中更显诡秘。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咯吱’一声,竹门被打开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双眼惺忪的出现在门口,这女子红发如火,肤白胜雪,穿着黑丝长袍领口斜斜直抵腹部,酥胸半露一个碧玉环子为纽扣在腰下裁开,莹白修长的*一荡一荡。
其相貌,竟又是有着白辞雪的几分模子,故而与蕾依丽雅也颇为神似,只是不如她清丽脱俗不食人间烟火,但美艳妖娆浮凸勾人更为鲜活,堪称人间尤物。对年青男人的吸引力当真无与伦比,寻常未经人事的少年看一眼都得口干舌燥,难怪被称为天下第一美女。
“侯郎……”
黑衣女子看到伫立在外面的人影,下意识的呢喃,但旋即发现不对,立刻停住,睁大眼睛望去,雾气迷蒙影影绰绰中,看清那人背影,登时惊呼出声:“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天吴转过身负手而立,盯着妹妹雨师妾,看到她落在在外的手腕上一颗红色砂点完好无缺后,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而后淡淡道:“跟我去见一个人,现在!”
雨师妾面色微微一变,说:“你真的找到那个人了?”
“不错”,天吴平静道:“我见到他了,传言是真的。”
雨师妾这时仰起俏脸,冷笑道:“那他给了你什么,让你这么爽快地把自己的亲妹妹出卖?”
天吴说:“他的确给了我无法拒绝的东西,但……我不是出卖你,而是为你好。你我都没有拒绝他的资格,我劝你赶紧跟我走,否则……你才交的那个情人便连丝也剩不下一根!”
雨师妾俏脸凝霜叱道:“你敢!”肩头颤动显然极是生气。
天吴摇头,说:“就算我念着你不对他下手,那人也绝不会放过他的,你不知道他的可怕,我在他面前……连一招都挡不下!”
雨师妾闻言,眼中露出惊诧和震撼,透过铁面具,盯着天吴的眼睛许久后,幽然叹道:“如果我执意不去呢?”
天吴背着手,朝前踱行了两步,微微侧过了半边身子,摇头道:“你就算再不情愿也没用,相信为兄,这就是你的命,躲不掉的,何况对你而言,真的是好事,你不要想岔了,他对你应当没有男女之间的意思。”
雨师妾听闻此言,神情登时有所缓和,似乎准备答应,但就在这时,一声桀骜的冷笑却兀然响起:
“她要是不愿意,谁都不能把她带走!天吴你自己平庸无能挡不住别人一招,就当天下人全都是和你一般的废物吗?”
话音一落,二人同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黑袍高冠的年轻男子神情倨傲地从林间飘然行来,脸容苍白如雪,俊美绝俗,嘴角带着张狂、冷漠、讥诮与风流自赏的味道,一双眼珠炯炯闪光,如烈火燃烧,灼灼逼人。
“你就是阳极真神公孙婴候?”天吴似没听到男子刚才的嘲讽,语气平淡地问道。
“正是本神!”
黑袍男子傲然从天吴身边走过,来到雨师妾身边,猿臂舒展,直接搭在少女腰间,将之拥入怀中,竟是看都不曾看他一眼。雨师妾黔首枕在情郎胸膛,双眉如画眼波似水,露出浅浅的一抹微笑,瞧起来风情万种妖冶动人。
天吴眼见于此,却置若罔闻,只是淡淡道:“你还年轻,适可而止吧,她不是你能碰的,否则会让你自己万劫不复!”
公孙婴候双目陡然精光爆射,斜瞥着天吴,冷哼道:“就凭你?”雨师妾暗暗扯了扯他的袖子,但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公孙婴候嚣狂依旧,根本没有因为天吴是她的大哥,就有丝毫尊敬。
天吴铁面具下传来呵呵一笑,仍旧双手背在身后,似乎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
公孙婴候见之,眼中的不屑之意更甚。他在皮母地丘中潜修三十年,一出世便连败数十高手,威名震动天下,更助长了他的嚣狂之气,浑然没把天下任何人放在眼中,此刻即便是神帝神农在面前,他也不会有半点敬畏,何况是被世人看轻的天吴?
但就在这时,一道魁梧的身影突然鬼魅般的出现,无声无息,竟是一下子就从无到有的出现在公孙婴候和雨师妾的视线中,其身上有股山岳金石般的厚重气息,若石雕般,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只是平静地朝他们走来。
“你是谁?”公孙婴候目光大震,心下大凛,此人随意一步踏出,就出现在十余丈外,完全没有带起一丝风尘,以他的功力,竟完全看不出其中的玄妙。
“你的手……过界了”
石夷木然开口,公孙婴候和雨师妾同时一怔,来不及多想,双眼旋即瞳孔大睁。
骇然只见石夷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了,下一刻,人影一闪,狂风扑面,公孙婴候手一麻,雨师妾已经从他怀中离开,登时惊怒交加,喝道:“受死!”右手握拳,激烈炽热的火行真气熊熊燃烧,朝着身前之人的心窝很恨捣出,石夷面无表情,随手挥出一掌,绚光迸爆,正好拍中他的拳头。
“轰!”
公孙婴候眼前一黑,剧痛攻心,登时翻身摔飞出百丈开外。撇头望去,只见从手指到手臂,如一条麻花般垂在身侧,惨白的骨刺从血肉皮肤中刺出十余处,一丝都动弹不得。目光阴森狠厉地望向石夷,他心中又惊又怒,此人究竟是谁?竟然一掌就废了自己一条手臂!
雨师妾眼睁睁看着这惊人之变发生,心神大骇,旋即挣脱石夷的手掌,慌忙奔到公孙婴候身边,扶着他惊魂普定地问道:“候郎,你怎么样了?”
“你还不明白吗?你如果真喜欢他,就尽早离开,否则只会害了他!”天吴道。
雨师妾咬着嘴唇,朝石夷冷冷道:“阁下就是要见我的人?果真实力惊天,难怪水神都挡不住你一招,甘愿臣服。”
石夷漠然摇头,却不再说什么。
“要见你的人是我”,这时,白凡如方才石夷出现时一般,蓦然抬步走来,淡淡说道:“你大哥说的是对的,你若真为他好,就发誓此生老死不再见与他相见,我便可以饶他一命。”
随着白凡的话音,公孙婴候和雨师妾同时朝他望来。公孙婴候眼中自是惊惧不已,方才石夷那一掌让他认识到了差距,而眼前的白凡比石夷更不带一丝烟火气息,更神秘难测!不过随即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说:“阁下要让她不再与我见面,我直接答应就是,保证她此生都再找不到我!”
此话一出,妾雨师妾脑中嗡地一响,身子一晃霎时间如被焦雷当头劈中天旋地转,眼中登时光彩全无,心如死灰了一般。
这时,公孙婴候目光闪烁,嘴角勾起一丝森然的冷笑,蓦地松开和雨师妾握在一起的手,将她朝白凡推了过去,喝道:“雨师妹子,不要怪我,形势比人强,我也是不得已。”
白凡眉头一皱,以他对公孙轩辕的了解,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服软才是。不过不及多想,雨师妾已冲到身前,白凡只得长臂伸展,轻轻将她扶住。
与此同时,公孙婴侯苍白的俊脸上,愈发阴沉如鬼魅,目光灼灼嘴唇翕动,带着一丝森然微笑,似乎在沉吟着什么。眼见白凡扶住雨师妾,登时目中精光大作,疯狂大喝道:“动手!”
话音未落,雨师妾蓦地眼中精光回照,手上捏着一枚青光粼粼,一端尖锐寒光幽闪的戒指朝白凡手臂扎去!
“小心!”天吴和石夷大惊失色。
哧啦!
戒指上弹出的锋锐尖刺刺破衣衫,扎在了白凡小臂上。
公孙婴候随即哈哈狂笑道:“那尖刺上抹的青色之毒,乃皮母地丘里最毒的十种毒药混合而成,除了我之外,谁都不知道解药在哪。现在你是不是该求我饶你一命了?”
白凡听若罔闻,怔怔地看着雨师妾,脸上的肌肉在抖动,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竟为了他,对我动手?”
雨师妾面色煞白,看着白凡满是惊讶、不可置信、伤心和失望凝聚而成的眼神,没有缘由的心中一痛,仿佛自己犯了滔天大错一般,灵魂都一阵触痛。但一回望到公孙婴候的面容后,她便心中大安,那丝悔意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为何,自从第一次见到了他,自己便情根深种不能自已,当真为他做任何事都愿意。
白凡看着她的眼神变化,蓦然闭上了双眼,他知道这其实并不能怪她,但心中却无可抑制的失望与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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