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轻音眯眼望去,眉头轻轻蹙起,细细观察了片刻,才惊奇道:“想不到你的意志居然如此坚定,炼神鼎都不足以炼化你体内的幽冥潜能。”
“我不能入魔,她会……不高兴。”祭霆微弱的话语道着,忽然又抬起头来,恶狠狠的怒瞪他,“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竟完全不顾念亲情,你可是……我的……咳咳……”
一阵痛苦的咳嗽,使他不想再说出后面的话。
南宫轻音漠然相视,语气也平静如水:“我助你成为魔族实力最强者,难道你不高兴吗?想必我兄长也会开心的吧,由你接任他的位置,如他所愿。”
“这不是你能做出的事情。”祭霆蹙眉望来,“魔二尊主,向来与世无争,而你竟然变成了这样的人,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南宫轻音背过身去,冷冷道:“这世间对我来说,本来是无欲无求的。只是……如今你却抢走了我唯一所求。”
“你指的是……凌绮姚……”祭霆抬起的双眸中泛起犀利的锐芒,像面对着敌人般激发出嗜血的杀意。
南宫轻音这才会转过身来,直视他狠戾的眼神,却傲然昂了昂头,洒下的目光充满了蔑意:“没错,初尝欲念,果然让人欲罢不能。”
他的语气很是随意,毕竟眼前的人穷途末路,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待宰羔羊,一切都好似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祭霆倔强的仰了仰头,目光凛冽,字字切齿道:“她是我夫人,我不可能将她相让,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哦?饶是如此,你若变成了她厌恶的样子呢?”南宫轻音嘴角勾起一丝冷蔑,“纵然你意志坚定,炼神鼎也早晚会激发出你的幽冥潜能,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可恶,你这南宫贼人……”祭霆想要破口大骂,可惜现在身体孱弱,此时又怒火攻心,使他痛苦蹙眉,久久不能抬头。
南宫轻音悠长的叹了一口气,淡然道:“哎,可惜时间太久,我没那个耐心等。无妨,我将绮姚带来与你相见,让你亲眼看着我们拜堂成亲,再享床第之欢,不知能否快速激发出你体内的幽冥潜能?”
“可恶!不准碰她!”
“哦?没准是绮姚心甘情愿跟我呢?你又能如何?即便你入魔,恐怕也不会是我的对手。”南宫轻音满满的嘲意,显然是想要激怒他。
祭霆因愤怒而晃动的身躯,使得周身的铁链发出叮当的响声。
只是他越挣扎,身上磨损的伤口就越深,已经结痂的伤口,此时也开始汩汩渗出鲜血。
他身上开始散发出强劲的戾气,渐渐的释放出了幽冥之力。
然而只一瞬间,他又强行压制下去,同时垂下头去,口中慌乱的呢喃着:我不能入魔,她会不高兴……我不能入魔,她会不高兴……“
南宫轻音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窄小阴暗的山洞内,只剩下弱小无助的祭霆,瑟瑟发抖克制自身激发出的戾气。
以及“滴答滴答”血液溅地的声响,在这个寂静环境中极为清晰刺耳。
回到中州皇城的凌绮姚,根本就无心与他们商议新的决策。
这一整日,她只是埋头考虑着心中疑点,最终实在忍受不住想要前去问个究竟。
毕竟她也知道,南宫轻音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因此即便孤身前往也不会受伤。
而她也不知为何,不想将南宫轻音的真实身份透露出去,还是希望不是如自己想的那般,同时也想帮他守护好身份的秘密。
她想到自己与南宫轻音的过往,还是隐隐有所触动,毕竟也算动过心,当初想要以身相许的人,实在不想接受其黑化的事实。
因此,她便以寻找新的线索为借口,独自前往沃州去了。
乘骑金鹏一路飞驰,很快便到了沃州皇城。
只是此时已经快要天黑了,但是她心中急切,也顾不得其他,只想着赶紧找到南宫轻音问个明白。
刚一落地,这熟悉的气息又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心中隐痛,曾经把这里当做家,可此时,竟然有些踌躇了。
她找过书房,以及各个南宫轻音能去的房间,都没有发现其身影。
此时,她想到了一个地方。
立马飞也似的冲了过去。
果不其然,在凉亭处发现了南宫轻音的身影。
那一袭红衣身影端坐在石桌前,秀骨背影依然是淡定自若,闲暇惬意,好像世事与他无关。
凌绮姚还没走近,背身而坐的南宫轻音已经浅语出口:“你终于来了。”
凌绮姚继续缓步走去,直至走到他的身旁,依然没有做声,而是安静的坐在了他的身旁,静静地看着他。
南宫轻音回过头来,与她目光相视,依旧是满目柔光,嘴角勾起一丝浅笑,温柔的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凌绮姚一言不发的安静凝视,突然伸手抚摸上了他的脸庞。
这张白皙俊朗的脸,曾经也是自己所爱,崇拜、敬仰、喜欢……他的柔情还是那样熟悉,只是此时却觉得遥远了许多。
南宫轻音的手轻轻盖住了她这双抚摸着脸颊的手,整只手掌都完全的将其包裹起来。
同时轻闭了双目,安静的享受此时的美好。
气氛微妙,沉寂。
终于,凌绮姚轻微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安宁:“那日,是你救走了心腹大妖吗?”
南宫轻音闻声这才缓缓睁眼,眼中却如死水般暗沉,沉默片刻,才轻声道:“没错。”
凌绮姚眉头一皱,蓦然放下了手,语气中几分悲痛:“果然是你,定然是你指使心腹大妖掳走了祭霆。我早就该料到,这世上能使唤心腹大妖的,除了祭霆,也就只有你了。可是我总想否认这个答案,我不希望我的猜测是真的,我多希望这一切与你无关。”
“我所做一切,都只为了得到你。”南宫轻音情急之下握住了她的手,身子往前探了探,声音中也满是急切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