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忽然安静了,安静的可怕,甚至可以听到石块在地上滚动的声响。
也不知是不是人们在这一刻胆怯了,试探性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幕,同时又蠢蠢欲动。
在这压抑的肃静氛围下,祭霆孤零零的身影显得几分孤寂无助。
风吹起他整洁的衣角,华贵褐色衣袍微微扬动,与生俱来的贵气使他秀骨身影矗立如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峦,遗世而独立,卓然而不群。
只是那一块泥土印极为醒目,使这份高贵无暇瞬间破碎。
没想到肃静之后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人们似乎是观察到祭霆并没有做出反应,反而壮起了胆子。
众人纷纷弯腰捡着地上的石块,像雨点一样砸向祭霆。
华贵的衣袍上,瞬间已经尘土满身。
祭霆的双拳已经紧紧握起,攥紧了手边的衣角,似是在极力克制喷涌而出的戾气,以至于他的手已经在轻轻颤抖。
只是他轻垂的头颅,令人看不到他已经戾气填充的双目,已如恶魔般凶厉。
依然在隐忍、克制,仿佛呼吸一下都变得吃力。
这时,凌绮姚的身体挡在了他的面前,才阻止了众人的袭击。
“你们别这样,魔尊真的是来帮助大家的,你们瞧……”
凌绮姚说着,将空间中的食物拿出并摆在了面前,接着道:“这些都是魔尊为大家准备的,之前的食物也都是魔尊给大家的救助,你们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吗?”
“不可能,妖魔就是妖魔。”
“就是,谁知道妖魔安的什么心,会不会想要害我们。”
“魔族都是恶魔,这一定是他们使的手段。”
“……”
村民中又不断有人呐喊起来,声音此起彼伏。
这时,刚才丢石块的小男孩再次捡起一个石块丢来。
只不过这次凌绮姚挡在了祭霆的身前,以至于那个不大不小的石块被砸到了凌绮姚的身上。
这次,还未等石块落地弹跳出清脆的声响,祭霆已经伸出了手,将凌绮姚揽在身后。
同时抬起了他已经怒不可遏的脸庞,桀骜霸气中带着几分狠厉,用充满了杀伐之意的眼神狠狠盯住了前方盛气凌人的小男孩。
他抬起了另一只手臂,冲着小男孩的方向直直伸去。
五指微屈,登时,一阵吸力将小男孩的身体瞬间牵引到了他的手掌心中。
此时正被他紧紧的掐住了脖子,并高高抬起离开地面,两只脚踢蹬着,却如何也不能出声,只能一脸痛苦的哼唧着。
凌绮姚见小男孩被擒,自然知道祭霆不会善罢甘休。
为了不引起难以收场的局面,凌绮姚赶紧走到祭霆的身旁,抓住他的手臂,轻声道:“祭霆,不要这样。”
但是祭霆似乎失去了理智,两只漆黑的眸子像恐怖的深渊,而他的身上,也正在散发着不能遏制的戾气。
随后,又见他手上萦绕起了幽绿色的灵法,夹杂着狠厉的气息,瞬间便将小男孩溶成了一滩毒水。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他手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在地上留下一滩肮脏恐怖的痕迹。
一时间,村子里再次炸了锅。
村民们一边逃窜着,一边惊吼着:“妖怪杀人了,妖怪杀人了……”
可惜此时村子已经被结界封锁,没有人能逃出去。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持起铁锨、榔头等能够作战的器具,胆怯又愤怒的站在那里,瑟瑟发抖的等待着接下来的抵御。
凌绮姚被祭霆的手段再次愕住。
她看到此时的祭霆眼中只有狠厉之气,眉梢凌厉,身上也全然都是杀气,完全不像以前祭国主时的隐忍了。
这种气息,在无法遏制的释放。
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只在心中感叹:果然妖魔就是妖魔,戾气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是不能被克制的。
就在这时,祭霆已经飞跃到上方,俯瞰着脚下弱如蝼蚁的村民,绝美妖魅的脸庞蓦然绽出一丝邪魅笑容,眼神犀利如泛着寒光的利刃。
在强大的气势之下,他的华贵衣袍凌空鼓动,身上的灰尘也被尽数震散,浑身泛发着不可一世的桀骜与霸气。
凌绮姚知道他若是出手,这个村子恐怕都要覆灭了。
因此连忙起身飞跃,来到了祭霆的身旁。
她攥住了祭霆正扬动不止的袖摆,望向他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惊恐,声音略微颤抖的道:“祭霆,不要。”
祭霆只是死死的盯住下方,勾起的唇角透着邪恶的阴森,轻启双唇,轻描淡写的道:“拿起了武器,就是本尊的敌人,他们找死。”
说完,他轻轻挥袖,施展了幽冥之力,向着整个村庄袭去。
而九州的凡人又怎么能承受得住他的幽冥之力,只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击,登时整个村庄都葬身在幽绿色的火海之中了。
哀嚎声四起,但也仅在一瞬间便安宁了。
因为弹指间,整个村庄不管人还是物,就连茅草屋都不留一丝痕迹,都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夷为了平地。
好像这个世间根本就没有这个村庄出现过一样,完全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只是弹指一挥间,他就屠戮了整个村子。
凌绮姚倒吸一口凉气,松开了攥住袖摆的手,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倒也不是惊讶于祭霆的幽冥之力,而是面对他杀戮时眼都不眨一下的冷漠决绝,心中不免有些颤动了。
她甚至开始在心中质疑自己的想法,让魔族心存善念,这会不会是一种奢望呢?
魔族生来就是邪恶的,他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戾气。
就在凌绮姚还在愣神之时,祭霆已经携了她的腰肢,长袖一挥,破除了村庄外面设下的结界,并将她带回到了魔界。
刚一落地,凌绮姚便推开了他的身体,往后退了一步,并恼怒的与他对峙:“你这样子,凶残暴戾,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世人的接受。”
“本尊为何要得到他们的接受。”祭霆蓦然拉住她的手腕,并将她勾入身前,同时凑近了,用几近祈求的可怜语气道着,“我只要你的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