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赶到石氏院子,见范同书铁青着一张脸,皆疑惑不已。
顾氏小声同二人解释道:“父亲不知道母亲之前的打算,得知杨家老四成了状元很是高兴,跑来跟母亲说了此事,顺道将你们兄弟二人去杨家道喜的事情给说了,还说要给绵绵准备一份贵重的添妆。母亲就这么被气晕过去了。”
范家兄弟:“......”
石氏这一次确实凶险,在大夫的全力救治下虽然转危为安,却出现半边身子瘫痪之症,面容有些歪斜,说话都结巴。
她这个样子已经无法再见外人了。
范同书知道石氏生病的前因后果,气得再也不肯进石氏的院子,还命人将石氏的院子落了一道锁,变相软禁。
有范同书这一出,钟绵绵以后嫁到京城也不用担心外祖母给她使绊子。
广恩候府里。
江宁欣慰地看着四个儿子和杨富贵,最终将视线落在杨四庄和杨富贵身上,道:“你们金榜题名也时候衣锦还乡,将这个消息告诉你们阿爷阿奶,让族人都高兴高兴,我还有些事情交给你们去办.....”
江宁将事情一一叮嘱下去,其中有一件事与杨三铁带回来的种子有关。
她有厨神系统,早已知晓那些种子的品类,京城与衢州府气候不同,种子在不同地区种植效果也是千差万别,她不好两地折腾,只能将这一重任托付给杨四庄二人。
二人仔细将江宁的话记下,便在护卫的护送下启程前往衢州府。
他们抵达衢州府的时候正是衢州府最热的时候。
杨四庄将江宁给的种子和一些写好的注意事项交给朱管家,才去衢州书院拜见钟博瀚。
钟博瀚对杨四庄这个得意门生兼孙女婿很是满意,寒暄两句便问道:“皇上可有说过给你什么官职?”
杨四庄沉吟道:“还没有消息,但大哥替我打听了一下,说十有八九是要进翰林院,先在翰林院历练几年,然后外放。”
钟博瀚点点头,“这样的安排倒是合理,对了,你母亲可说你跟绵绵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杨四庄面色一红,有些激动地说道:“先生,母亲的意思是我这次回来,下聘,待我离开衢州府的时候便接绵绵一起入京拜堂。”
“这么快!”钟博瀚有些诧异,心中更多的是欢喜,有杨四庄亲自迎亲,自然是比他们钟家直接把人送去京城来得隆重。
“罢了!那就按照你母亲的意思办!”
杨四庄得了钟博瀚的首肯,立马让人把媒婆找来,按照规矩抬着聘礼去了钟家。
衢州府的百姓已经知道杨四庄中了状元,如今状元亲自去钟家下聘,羡煞旁人。
钟绵绵更是成了衢州府闺秀羡慕的对象。
下聘后。
杨四庄立刻带着杨富贵赶回平安县。
因着衙差没到榕树村报信,村民还不知道二人中了进士,当看见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进村,整个榕树村的村民都沸腾了。
几个老头老太太看见队伍前面敲锣打鼓的衙差,不免好奇,纷纷起身眺望。
等官差进了,大胆的老头上前问道:“差爷,啥事啊?”
官差停下,扯着大嗓门咧嘴喊道:“恭喜榕树村杨长慎老爷高中状元,杨富贵老爷高中二甲营造进士!”
官差重复念了三遍。
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一众老头老太太全都跳起来了,在衙差的震惊中,一群老头老太太脚下生风,一股脑儿往村里冲,都没见着人皆扯着嗓子开始喊了,“大喜事呀.....”
杨四庄一行人刚进村,还没到家就被赶来的村民团团围住。
兄弟二人看见人群里急急忙忙赶来的杨老头和李氏,赶忙下车,主动迎了上前。
“阿爷阿奶!”二人异口同声喊道。
杨老头和李氏喜极而泣,一人抱住一个孙子,嚎啕大哭。
刘氏等人在一旁瞧着都跟着红了眼眶。
“阿虎他娘,这种大喜事应该高兴才对,你怎么哭成这样!没得让人笑话!”刘氏打趣一句。
杨老头和李氏这才不好意思地收住眼泪。
杨老头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跟过来报喜的官差喜钱,这回他出手可大方了,一人给了一两银子。
官差乐得见眼不见牙,喜庆的话更是一股脑儿往外冒。
此时杨老二挤进人群,不可置信地打量着穿着锦袍的杨富贵,神情很是激动,“富.....富贵!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成了进士?”
杨老二这话问出了所有村民心中的疑惑,周氏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杨富贵,眼中满是质疑。
明明杨富贵离开榕树村的时候还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半大孩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成了进士?她家来贵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花了那么多年的银子,如今却还只是个童生,这让她情何以堪!
杨富贵的笑容淡了几分,不等他开口,李氏就先护上了,“我孙子个顶个的厉害,有老大家的支持和栽培,富贵考上是迟早的事!”
周氏瞪大眼睛,咬着嘴唇望向李氏,“阿娘,你是说大嫂特地给富贵找厉害的先生上课?”
李氏懂的不多,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关键时刻杨四庄出面,解释道:“三婶,不是我阿娘给富贵找先生,而是富贵跟着我二哥做事,学了不少营造的知识,又赶上科举改制,他同我二哥一块儿下场,我二哥基础扎实,一路顺利往上考,富贵在上一次秋闱的时候落榜了,潜心学了三年重新下场,这才考上了。与我阿娘关系不大,都是他自己的努力。”
周氏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科举改制,只听到江宁没出什么力,这才好受了一些。
李氏嘟囔道:“虽然你阿娘没做什么,但她愿意养着富贵,提拔富贵已经很把很多人比下去了!”
“阿奶说得极是,大伯娘的恩情富贵一辈子都不会忘的。”杨富贵赶忙表态。
杨四庄苦笑两声,“阿奶,富贵做事认真,还能管着砖窑厂,一边做事一边念书,他有今日都是他自己努力来的。”
李氏摆摆手,“行了!你们说的阿奶心里都清楚,总之咱们村多了两个进士就是喜事!阿奶要把棺材本拿出来给你们摆三天流水席,谁劝都不好使!”
李氏突然任性起来,杨四庄和杨富贵竟是拿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