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以后,姜婉上了楼梯,高跟鞋的声音从楼梯间传到了楼道,声控灯亮了起来。
姜婉的一只手按在腰上,疲惫地走着。
她的眉眼间都是倦怠,不过比起因为奔波造成的疲惫,她更讨厌心里那种不轻松的扭捏感。
安静的环境让她更容易乱想,陆怀启搂着李清妍进门时的场景尚历历在目,而李清妍的那声“怀启”又似是鬼魅低语一般,始终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在她看来,这些通通都是垃圾,应该被清除出她的记忆。
可是她忘不掉,反而愈发清晰,甚至会为之烦躁,为之失落,为之难过。
她很清楚,她不该有这些情绪。
她一遍一遍地反复对自己强调,他就是这种人,自己没什么资格指摘他的私生活作风。
可是,她的这些心理防线,在看到站在门口抽烟的那个男人的那一刻就彻底宣告溃败了。
她承认,她现在不能做到不乱半分方寸了。
陆怀启倚在门上,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夹着烟蒂掸了掸烟灰。
他偏头看着姜婉,说道:“傻愣着干什么?”
姜婉从包里拿出了钥匙,向门边走去。
她的膝盖有些发僵,每一步都带着慌乱,和她的心一样。
走到门前的时候,她的脚踝突然一软,向外崴了一下,半边身子重心不稳地向右偏去。
陆怀启伸手,无声地揽住了她的腰,才让她稳了下来。
他顺手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说道:
“你他妈今天挺能说的,明嘲暗讽那一套玩得不错。”
姜婉闻见了他身上的女士香水味儿,心里烦躁的火种再次燃烧了起来。
她强行压制心头情绪,语气平缓地说道:“术业有专攻,她是演员,我是律师。”
陆怀启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今天哭了?”
姜婉敛着眸子,不去看他。
“只是晕车,比较难受。”
陆怀启看得出,也更听得出姜婉的不耐烦。
他在韩家时就憋着气,这会儿火上心头,脸色蓦地冷了下来。
他都不打算计较了,给她台阶都不知道顺着下,还要给他甩脸色?
想及此处,陆怀启的神色越发冰冷,周身发散着骇人的压迫感。
他冷漠地看着她,语气里满是警告,“姜婉,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不好意思。”
姜婉打开了门,语气尊敬疏离地问道:“您要进来坐坐吗?”
陆怀启把烟头在外墙上戳灭,走了进去。
姜婉没再说话,而是放下包,换了鞋。
她的脚踝刚才崴了一下,行动不太自然,跛着脚进了浴室。
陆怀启看着她一瘸一拐,心头紧了紧。
姜婉出来的时候围着一条浴巾,她侧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用毛巾擦拭着一头乌黑的长发。
擦完以后,她又慢条斯理地吹起了头发。
陆怀启看她不说话,脸黑得能滴墨。
他烦躁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但吹风机的声音把他的声音完全盖了过去。
于是他走到了她身边,拔了插头。
姜婉没什么过多的反应,只是放下了吹风机,依旧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陆怀启冷笑道:“姜婉,别把你是谁给忘了,你以为你和那些女人有什么不一样?不过就是你这张脸看着顺眼,睡着比她们舒服,这就让你得寸进尺了?”
即使早就知道他是这种想法,但此刻姜婉的心还是猛然抽痛了一下。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看着面前的女人低眉顺眼的模样,陆怀启心头涌现出一阵悔意。
他把吹风机的插头重新插了上去,替她吹干了半干的头发,把她抱到了床上。
他在她肩上咬了一口,臭着脸说道:
“你他妈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老子的女人多了去了,看见一个就这么给我甩脸色,以后干脆别活了。”
说完,陆怀启握着她的小腿开始查看她的右脚。
她的脚长得很好看,骨感白皙,脚趾并拢,微微蜷缩着,像是美玉雕刻而成。
原本纤细的脚踝此刻肿了一圈,和左脚脚踝对比鲜明。
“有药吗?”陆怀启问道。
姜婉指了指一个抽屉,说道:“里面有。”
陆怀启拉开了抽屉,发现了是一抽屉的避孕药,有短效的、也有紧急的。
他沉默了几秒,又把抽屉合上了,再说话时,气势比刚才弱了许多,
“我他妈问你往脚上抹的药。”
“那边的柜子里有。”姜婉道。
陆怀启打开了柜子,看见了一个小药箱,他从里面拿出了一瓶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水。
他坐到了床边,把她的脚放到了他的大腿上,然后低头把药水涂抹到了她脚踝肿胀处,接着又用手指轻按摩擦了一会儿,以利于药物的吸收。
他的动作很轻,一边按揉一边说道:“疼了告诉我。”
“嗯。”
涂好了药以后,他说道:“平地也能崴,下次穿双鞋跟低点的。”
“嗯,好。”姜婉轻声应了一句。
陆怀启听出她在敷衍,把她压在了身下狠狠地吻了上去。
姜婉被他亲得脑子昏沉,眼圈发红。
她眼角含着泪花,胸口因为喘息上下起伏着。
陆怀启松开了她的唇,细密地吻过她精致的下巴,向下绵延到她纤细的脖领。
他的大手在她胸前游走抚摸着,粗粝的手掌是最好的催情剂,勾挑着她的欲望。
姜婉心里抗拒他的亲近,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栗了起来,像是有细小的电流通过,酥麻酸软。
当她以为他要继续下去的时候,他却只是吻了吻她肩膀上刚才被他咬出来的牙印。
陆怀启对她身体的反应了如指掌,明显感觉到了她和以往的不同。
他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仔细地看了看她的眼睛,问道:“不愿意怎么不拒绝?”
姜婉摇头,说道:“您高兴就好。”
陆怀启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骂道:“你他妈现在是又倔又不听话。”
骂完,他把她搂在了怀里,摸着她的头发说道:“不碰你了,睡吧。”
“谢谢您。”
“操,你他妈……”
如果不是心疼,陆怀启都想把她掐死。
给她台阶不下,给他甩脸色,不想他碰,敷衍他,这会儿还要诚心气他。
就在他打算往她屁股上再打两巴掌的时候,怀里人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绵长了起来。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他心头的怒气一瞬间就瓦解消散了。
他摸了摸她的鬓角,轻轻吻上了她带着泪花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