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堂堂场主,如此尴尬的一幕,依拉到底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给笑了出来,就算她赶紧拼命用袖子挡住嘴巴,假装在吹茶杯上的热气,也消除不了刚才已经发出来的“扑哧”声了。
这声音把阿泰的面子,彻底给“踩”到了地上,他那一脸又羞又怒的表情,很快就在脸色上显示出来了:那红色上涌的速度,超快,面红耳赤,就是此时的他了。
依拉姐弟俩,和这里一定“有仇”吧!先是达达把阿提力的工衣在地上踩成“蓝莲花”;后是依拉把场主阿泰的面子踩成人人可见的“大写出丑”。
这时候,“补刀”的来了。
“啊?厕所在上面啊,我正好,水也喝多了,能不能去方便一下,还真快憋不住了!都怪这天气,可真冷!”
没错,是阿萨。不用装,可以在“明面”上这样“打击”阿泰,阿萨实在是感到很痛快,于是,接着这个话把子,直接来了一个“要去上面上厕所”。
“回场主!这上面,并没有厕所。厕所都在这一层呢!这位阿萨将军,请随我来!”
阿泰场主的两个随从中那个没有端茶倒水的,主动过来解围。
“场主,我上去给您去看看,不用担心!说不定是雨水顺着墙渗漏下来了,正好不巧掉下来的。”
另一个端茶倒水的,则端着盘子,主动请缨。
“好,快去快去!你们俩,不要让阿萨将军‘迷’了路!!”
场主阿泰把“迷了路”说得又重又响,意思很明确:
“给我盯紧了,别让这人在里面乱逛狂闯,耍什么花招!”
随从心领神会,应着指令,就带阿萨往外走。
“我也去,我也去!”
阿辽也跟了上去,这倒让依拉有些意外。
毕竟,阿辽并不是一个很容易在陌生人处“主动发声”的人。
阿萨大方地让了让身子,给这个跑着跟上来的小子,留了半个身位,拉着他,一起去上厕所。
虽然有说法:男人和男人,永远不可能是“手拉手”去上厕所,但这时的阿辽还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这组合,就像父子,或者兄弟一般,倒也和谐。
在多多的要求下,犟犟已重新变回成人身,很是傲骄地从阿肯和多多背后,又走了出来,指着那天花板上的漏洞,说道:
“你们这些做铁的,做起木工活儿,就是粗糙!这顶棚做的,还没有珠拉家的马棚精细呢!”
“‘珠拉家’?”
场主阿泰第一次听到“珠拉家”这个词,仔细在他的大脑储存里,把精绝国里有些名望的世家、贵族,过了几遍“筛子”,根本就没有听说过“珠拉家”这个名字,于是好奇地问道。
“是啊!就是我们家!我,大于阗国首富,珠拉家的大小姐,依拉,你这个没有见识的,说了,你也不知道。现在知道了,知道该怎么对我了吧!哼哼!”
依拉这时候,趁机“跩”了起来,搭腔跟话道。
“首富?那您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了,怎么现在甘心给头驴当妹妹,给马当姐姐呢?这也太掉价了吧,哈哈!”
场主阿泰一下子找到了攻击点,开始反击依拉,报刚才的“一笑”之恨。
“是啊!在我们于阗国呢,人和动物,就像自己的亲兄弟姐妹一样,关系好着呢!不像你们精绝国,畜牲只配住马棚。如今见到了我们神驴大哥也能变成人身,这才开了眼,长了见识,马上就各种崇拜,雕像啊、跪拜啊的,不知道你们的膝盖,是不是真得很软,看来,应该多吃点肉啊、骨头什么的,补补才行!”
依拉的小嘴“叭叭”的,操着她飞速进步的“精绝语专业八级”,痛快淋漓地继续和场主阿泰“杠”。
阿泰简直要被气坏了,本来今天终于有事做了,美好的心情,被这一群真正是“不怀好意”的“不速之客”的几番“不中听”对话,给彻底毁了!
现在,这“主”不像“主”、“宾”不像“宾”的,谈话的气氛也随之变得奇奇怪怪起来。
“看来,我们这里,的确是庙小,盛不下几位大佛,让几位憋屈了!那我也只好送客了!请吧,恕不远送!”
场主阿泰是彻底被惹恼了,也不再装客气,直接下了“逐客令”。
不等几位出门,他自个儿更是在这里,连多一秒也不想呆,不等他们出去,就兀自转身,径直走出了会议室,把这几位不受他欢迎的“客人”直接给晾到了这个空空荡荡的大会议室里。
“看!都怪你!气他干嘛啊?这下可好,本来都混进来了,这下,没机会了吧!”
多多对依拉的“不懂事”很是埋怨,冲着依拉,念叨起来。
“什么和什么嘛!就他这副德性,让我多呆,我还不愿意呢!破地方、脏地方,到处都脏兮兮的,乱七八糟,我还不愿意多在这里冻一秒呢!”
依拉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为自己辩解着,也跟着来小性子,一转身,就要往外走。
“你还真走啊?”
阿肯把依拉一把拽住,小声说道:
“你忘了咱们是干嘛来的了吗?”
依拉止住了步伐,回答道:
“没有忘啊!这里又不是‘正确’的地方,我手里有地图,还有你,咱们现在就去‘正确的地方’去!正好气走他了,咱们倒是更方便了呢!”
“方便?他在赶咱们走了,你认为,这里面,还会让咱们随便走,想去哪就去哪吗?”
阿肯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此时的心情。
“那是他说说而矣,我们就说‘迷路了’,没人带,就到处走了,他还能一在后面跟着咱们不成?”
依拉的理论,很是和自己“说得过去”。
“你倒是可以试试,这里,有没有人,允许你在这里面‘迷路’。”
阿肯苦笑着应道。
“怎么不允许,我现在就‘迷’给他们看!你怕,你在这儿呆着!”
依拉小嘴一撅,满心满眼的“我是大小姐我怕谁”的赖皮样儿。说完,她就把阿肯的手一甩,转过身子,往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