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惊鹊第十三次执行任务回来的时候,暗星组织的负责人安排她见了一个人——那是一个看上去比她小了几岁的少年人。
暗星组织负责人对她说,这个人是组织的叛徒,要她杀了他。
当时的惊鹊不知道一切,自然以为负责人说的是真的,长达十几年的洗脑式教育令她对暗星组织言听计从,所以她拿出了武器,毫不犹豫割断了对方的喉管……
虽然残忍,但惊鹊最大的温柔大概是一击毙命,并没有让这个‘叛徒’受到太多的痛苦。
这件事并没有在惊鹊的心中留下过多的痕迹,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听到了一段对话——
“不行不行,这个人不行,和‘飞鹤’关系太远了,刺激不够。”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想办法把她的姐姐抓过来了,同胞姐妹,血脉至亲,这关系够近了吧?”
“如果你们有这个本事,那肯定是最好的……”
……
惊鹊并不明白这段没头没尾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影响她知道‘飞鹤’这个人是谁。
因为这个人和她是同一批被养出来的‘蛊’,暗星组织中没有真名,她在暗星组织中的代号是‘飞鹤’。
惊鹊其实一开始也是没有自己的名字的,他们都叫她‘青雀’,所以她就是青雀,直到脱离组织之后,她才为自己取了个‘惊鹊’的名字。
那日听完那段对话后,惊鹊觉得内心有些不安,她感觉自己内心仿佛有什么被束缚了多年的野兽要破笼而出,仰天大吼。
但对暗星组织的信任与服从还是占据了上风,惊鹊终究是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飞鹤,因为她也不能保证飞鹤是否会相信,也不能保证自己听到的到底是不是一场‘误会’。
但是,她在未来一段时间中,依然选择放缓了接任务的频率,让自己能够有更多时间可以留在组织内,为的就是能够时刻观察飞鹤。
也就大约等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等到了负责人将飞鹤带到牢笼的那一日,那个被牵引着离开的人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她一路跟过去,看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也听到了那个负责人对飞鹤所说的话——
“这个人是组织的叛徒,组织给你的任务是杀了她。”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从一条缝隙看过去,视线并不算清晰,可惊鹊总觉得那个被蒙着面孔的女性唯一露出的眉眼与飞鹤像极了。
惊鹊做了一件大胆的事情。
她找了借口支开了负责人,然后告诉了飞鹤真相,飞鹤和她一样,一开始肯定都是不愿意相信的。
她甚至怀疑惊鹊和这个叛徒是一伙儿的,惊鹊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和她说这些,就是为了给这个叛徒开脱!
但在惊鹊拿下昏迷女性的蒙面,露出了那张和飞鹤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面孔时,在场的两个人心都凉了。
飞鹤心凉是因为对组织和自己所信任的一切都产生了怀疑,而惊鹊则是完全不敢思考当初被自己杀掉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
……
“所以是飞鹤帮你离开了暗星组织?”苏柚努力的将自己已经炸裂的三观拼凑回来,语气不算平静的问了这个问题。
惊鹊之前说了,他们这种暗杀者想要脱离组织是很难的,因为就像是电视剧或者小说里面的那样,组织都有一个控制他们的手段,不管是毒还是什么。
如果不是有人帮她,那么她绝对不可能这么顺利的离开暗星组织,甚至还把名单都给偷到手了。
“是她,她救过组织里面一个人的一条命,虽然她没说那个人是谁,但那个人地位不低。”现在看来的确不低,不仅帮她们俩脱离了组织,而且还能够拿到她们身上的毒的解药。
“那个人应该不清楚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吧?”除非这个人是别的组织安排在暗星组织的卧底,不然怎么也不可能放走两个知道组织秘密的人离开。
尤其在知道这个秘密之后,但凡是个人都会对组织心怀恨意,暗星组织就更不可能放任一个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存在离开了。
惊鹊点头:“嗯,飞鹤割断了自己的手筋和脚筋,伪装成任务失败,组织不会要一个废人,所以飞鹤借着这个借口找那个人脱离组织。”
手筋脚筋都断裂了,虽然后面又治好了,但毕竟不可能和原本一样,日常生活并不影响,但绝对无法进行隐匿暗杀的任务了。
惊鹊其实也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这么狠,但是没有办法,这是飞鹤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脱离组织的方法,其他的方法都太危险了,而且很容易引起怀疑。
暗星组织不可能养废人,也不可能放他们离开,所以一般组织内的‘废人’只有一个死亡的结局,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不会泄露组织的信息。
而正常人都不想死,所以飞鹤会借着这个人情找那个人帮忙也合乎情理,对方应该也不会多想什么。
至于惊鹊的那一份解药是飞鹤帮忙偷的,这也是为了感谢惊鹊告诉了她真相,并且还帮忙救了她姐姐……没错,飞鹤的姐姐其实没死。
惊鹊身上有可以伪装假死的药物,这并不是巧合,因为她在那两个月的时间中想了很多,也隐约猜到了一部分真相,所以这药物也是她特意准备的。
除了药物之外,她还准备了一系列可以用于伪装的道具。
她们利用这些东西又对昏迷的‘尸体’进行了伪装,血迹,伤口……说来还得感谢暗星组织对她们的教学,不然她们怎么也不可能拥有这方面的能力。
那天负责人很忙,所以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让飞鹤自己去处理‘尸体’,本来负责人还不放心,惊鹊‘恰好路过’,负责人就让惊鹊陪同一起去,明知道飞鹤不清楚一切,他还是想着让惊鹊‘监督’她。
于是她们俩就光明正大的把人送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留下字条和钱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