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俊并没有搭理于大猷,一双狭长的眼睛依然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人群,然后低声道:
“不行,再等等,等这群蛮狗喝高兴了,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才是我们进攻的最佳机会,那样我们就可以把伤亡控制到最低”
“可是这天越来越冷,会把您冻坏的……”
于大猷的话没说话,就看到苏俊举起的右手,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益,他只好重重的点了点头。
伍阔海和霍无疾等人都是第一次参战这样的战斗,他们只感到身上热血沸腾,甚至有些按捺不住,这是不光是一次偷袭,更是北安县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主动出击,就让这些蛮狗们也尝尝被人屠杀、劫掠的滋味吧!
所有人都在心里都暗暗的想着:
“这些该死的蛮狗,居然连外围哨探也没有放上一个,想必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突然从天而降吧,自打苏爷来了我们北安县,所有的蛮狗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午夜,雪下得愈发大了,就连静静的蛰伏在黑夜里的猛兽也开始渐渐的进入睡眠,不远处的亚古人还在唱着歌,跳着不知名的舞蹈,到处是欢笑声和打闹声,他们完全不知道死神已经在向他们走来。
一个亚古部落的勇士走到古德布勒身边,将手中的酒袋子高高举过头顶,大声的说道:
“这袋子酒我敬给亚古部落最了不起的王子殿下,请您允许我们斩杀奴隶以助酒兴,哈哈”
对于无缘故斩杀奴隶这种事情,无论是老蛮王还是古德布勒都是反对的,倒不是他们爱惜奴隶的性命,而是青壮的奴隶代表着生产力,他们可以鞭打,可以出气,但是谁都不愿意轻易杀掉。
老蛮王经不住熬夜,已经回到了营帐休息,忠勇的部下说了一句最伟大的王子殿下,让古德布勒心花怒放,他不想在此时扫了所有人的兴致,大口喝掉酒袋子中的酒,发出狰狞的笑声:
“桀桀桀,准了”
醉酒后的古德布勒有些飘飘然,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父王将王位传与了他,而与他争夺王位的弟弟被自己狠狠的踩在脚下,所有人都高呼着:
“伟大的亚古蛮王~古德布勒”
而自己作为被亚古神眷顾的蛮王,带领着亚古部落走向辉煌,走向巅峰。
得到允许的亚古勇士兴奋的拖拽出几个老弱的安宁奴隶,看着蜷缩在雪地中瑟瑟发抖的奴隶,这名亚古蛮兵异常兴奋,手中的战刀毫不犹豫的砍向了他们的头颅。
一抹滚热的鲜血激洒在雪地上,所有的安宁人眼中充满了畏惧,他们越是畏惧,蛮兵笑的越是高兴。
不远处的苏俊把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他霍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怒声说道:
“不能再等了,狗日的蛮兵开始屠杀我们安宁的百姓了,褚雁你带着本部人马作为第一波进攻小队,冲进去后只管放火,在亚古部落的营地中制造混乱。”
“于大猷,你带领五百个弟兄紧紧跟着褚雁,他得手后,只要看到营中乱起,立即正面冲锋,我要你横扫一切,摧垮所有挡在你面前的抵抗。”
“伍阔海、霍无疾,我要你们哥俩各领五百弟兄,从左右两翼包抄,务必不能放走一个蛮兵,若逃走一个,我拿你们是问”
“其余的弟兄,拔出刀,和我冲,宰了这群狗娘养的”
苏俊简单的布置完任务,抽到雪饮刀,嘿嘿一笑,就要带头冲锋,旁边的高威不乐意了,一把薅住苏俊,低声说道:
“苏爷,那我咋办?鹰眼天目还跟来了二十多个弟兄呢?”
“你?你也别闲着,负责解救人质,务必把我们安宁的百姓都救出来”
“好嘞”
所有人应声领命,这两千多个弟兄分成五个波次,如同黑夜里收割生命的死神,从地上一跃而起,从不同的方向逼着目标疾扑而去。
亚古部落,木栅寨门紧紧的关闭着,寨门前的哨楼上的火光暗淡,上面的哨兵斜倚着栏杆,他们是刚刚被换来的一批,先前的狂欢让他们喝了太多的烈酒,此时仍然兴致未消。
“天寒地冻的,还需要站个屁岗?我们的少蛮王也太小心了”
哨兵嘟嘟啷啷地道,似乎对于被赶到高高的哨楼上吹寒风,都是大为不满,他从怀里掏出一袋酒,仰头灌了一大口,递给身边的同伴。
“来,喝一口,挡挡寒气,咱们哥俩真特么命苦!”
一旁的同伴对着他摆了摆手,打着酒嗝含糊不清的说道:
“不…不行了,再…再喝就要吐了!”
“呕…噗……”
紧说着,这名蛮兵就感觉到自己的胃里一片翻江倒海,强忍着的吐意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忽然弯下腰,用手摩挲着自己的肚子。
“去你大爷的,要吐,就滚一旁吐去,把我衣服弄脏了,可没人给我洗”
刚才递酒的蛮兵赶忙一把推开他的同伴,担心呕吐物会溅射到自己身上,推搡人的功夫,他还不忘一仰头又往自己的肚中灌了一大口酒。
“嗖……”
在他灌酒的瞬间,一支利箭呼啸而至,卟哧一声钻入了正在呕吐的蛮兵的脖子上,这名蛮兵连哼也没有来得及哼一声,便倒了下去。
“哎呦,你干啥?喝多少酒能给你醉成这样?我也没使劲啊”
正喝酒的蛮兵两眼茫然的看着同伴倒地,只以为是自己手劲大了一些,正待他弯腰想把同伴搀扶起来的功夫,只听到“嗖”的一声响,又一支箭矢奔着他的面门直射而来。
不过这名蛮兵运气似乎更好一些,这一箭并未射到他的致命部位,只是堪堪射到了肩膀上。
一瞬间,蛮兵的酒劲醒了一大半,扔下手中的酒壶,操起武器,扯着公鸭嗓门,大声喊道:
“不好了,敌袭,有敌人杀来了”
不过他的好运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又有数支羽箭迎面射来,箭矢穿透了他蛮兵的身体,他张大嘴巴,无神地看着不远处一个又一个的穿着黑色铠甲的人疾扑而至。
蛮兵的身体旋转了半圈,最后不甘心的倒在了雪地上,留在他脑中的最后的画面,就是另外的几个哨楼上,和他穿着同样服饰的亚古哨兵正从楼上摔落……
褚雁带着的三百人干净利落地解决掉哨兵,便如同一股洪流,直冲寨门,本就不太结实的寨木在如狼似虎的安宁新军们的合力冲击下,只晃了几下便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