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这大雪天还不躲在屋子里,出来清理积雪会不会有危险?房子都是临时搭建的,并不算牢靠,大家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处了什么岔子!”
苏俊走到一个有威望的老者身旁,只见他正在吆喝着指挥一些青壮清扫积雪,不由得把头往前凑了凑,大声的问道。
“没事,没事,苏将军手下的士卒可都是好人,大家盖房子的时候都额外认真,这屋子啊被建的结结实实,只要这雪不一直下,便没有问题!”
老人也是大声道,那些正在扫雪的人陡地看到苏俊,不由都是呆住了,手上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白发老人一见大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不由得勃然大怒,厉声喝道:
“干什么,干什么,才干了这一会儿便觉得累么?真是亏了苏将军一天三顿干饭喂着你们,你们这样对得起将军吗?”
老者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臭骂,忽然觉得众人眼神有异,不由歪过头,这才看见苏俊正含笑站在他身侧,不由大惊。
“我说我的镇北将军哟,这么大的雪,您咋怎么还来了?”
所有的扫雪人都呼啦啦的跪倒一大片,就连刚才指挥清理积雪的白发老人,也没有犹豫,颤颤巍巍的就要跪在地上,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道:
“多亏了苏将军把我们救回来,还给我们吃的,您的大恩大德……!”
见到所有人都跪倒在雪地里,苏俊感到面红耳赤,慌忙搀起老人,轻声说道:
“老人家,您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啊!”
苏俊一把将老人拉起,伸手从身旁接过一把扫把,对着周围的众人大声喊道:
“大家都别停下来,和我一起加把劲,把雪清扫干净,否则等雪堆得太多,那可是麻烦!”
“老人家,这间木屋住着可还行?冷不冷?棉衣还够不够?”
苏俊含笑着,一连串的问出好几个问题。
老人显然没有想到,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镇北将军还会亲自冒着风雪来看望自己这群人,不由得激动的嘴都张不开。
苏俊对于他们而言,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是大官,也是他们的活命大恩人,这些日子,已有不少的百姓家里做了苏俊的长生牌位,在屋里供了起来。
今天与苏俊如此近距离的相处,让他几乎疑似在梦中。
“谢谢苏将军,这屋子已经很好了,我们住的舒服,也不冷,棉衣也够用,都是新衣!”
白发老者有些语无伦次,继续说道:
“这个冬天比往年都冷,要不是将军把我们从亚古部落救回来,就算我们不被打死,也会饿死、冻死。”
苏俊笑笑走近那些粗木搭建的简陋建筑,看了看,不由皱起了眉头,显然是为了赶工,这些木屋虽然建得还算结实,但有些木头之间居然还有很多缝隙,风夹着雪花,从这些缝隙中灌了进去,可想而知房中的温度。
既然已经看出症结所在,苏俊大步踏进房内,虽然比外边好一点,但仍然冷得让人打抖,房子当中燃烧着一个火盆,但火盆中的炭火已经不多,发出的热量对于屋内的人,显然是杯水车薪,起不来太大的作用。
看到苏俊皱着的眉头,邹弘解释道:“建房子的时候太急,当时也想着这只是临时建筑,便没有太仔细,只是没想到这个冬天迟迟不走,这是我们的失误,回头我们便组织人进行修理,一定不会让一个人冻死冻伤的。”
“嗯!这个事还是交给你负责”
苏俊点点头,继续说道:“你注意回头摧办,如果人手不够,可以找袁崇文和于大猷从第四军、第五军中调人,雪下这么大,新兵们估计也不能怎么训练,可以给他们找点事做,免得他们闲不住。”
一边听得真切的老人感激涕零,他已经记不得是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勤政为民的好父母官了,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地弯腰鞠躬,连连说道:
“谢谢苏将军,我要替咱所有人一起感谢苏将军您的大恩大德!”
苏俊颔首笑着说道:
“老人家,您可千万别客气,作为北安县的父母官,为官一方,自然要让百姓安居乐业,否则要我们干什么?以前你们受的那些苦,我已经很内疚了,我保证大家的苦日子都到头了”
白发老人一只手抹着眼泪,边点头边想,苏将军的话虽然说出了为官之道,可北安县来过这么多的县首,这么多年来,又有谁真的做到了父母官应尽的责任?上一任县首能迎战蛮人,为国捐躯,那已经算是难得的好县首了。
大家在惋惜上任县首的同时,谁都没想到,这个新县首竟然比上任县首还要好上千百倍,这实在是北安县百姓之幸,安宁之幸了,只是不知道苏将军能在北安县待多久?如果他能一直在这里,那该有多好!
正在唏嘘间,外面忽地传来一阵喧闹,高猛面色一变,大踏步走过去,门板一般的身材堵在了门口,却看见风雪中一群人正慌乱地奔过来,边跑边大喊大叫。
“出什么事了?”高猛心头猛的一紧,手已是按在了背后的大铁戟上。
“军爷,这位军爷,刚才叫喊的是我们营子里的,我认识,认识,您可千万别动手”
白发老人看到高猛就要拔出身后的大铁戟,不由的有些心惊肉跳,赶紧冲了上来,想阻止高猛动手。
“钱大头,你狼嚎个什么,出了什么大事,你屋着火了还是塌了,这么惊慌失措,镇北将军在我们这儿里,你小子要是惊了苏将军的大驾,担心我打断你的腿”
钱大头听了老人的话,不由吃了一惊,一抬眼看到那个门板样一样的侍卫身后站着的正是北安县的最高行政长官苏俊大人时,双膝一软,已是跪在地上,慌忙叫道:
“不好了,不好了,方三哥家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不着急,你慢点说,这样急急忙忙的成何体统?”
老人见苏俊没什么怪罪的意思,这才问道。
“吴老,您有所不知,方三哥是我们村子里的伙房中帮忙,但今天到了要做饭的时候却一直没见他人,便有人去找他,却怎么也喊不应他,反而在他屋外闻到了苦焦炭的味道。”
“什么?”白发老人脸色顿时大变,慌忙的说道:
“苦焦炭?方老三也算是读书人,他怎能如此糊涂?难道不知道烧苦焦炭,那是要死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