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天,北安县遥城里的百姓都知道镇北将军苏仲卿要大范围推广苦焦炭,并声称找到了解决苦焦炭的毒气害人的办法,十几万的百姓的谈论的热点全都围绕苦焦炭这件事,不少好好奇的老百姓已经把镇北将军府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
地下火道燃烧了起来,大炕也烧了起来,刚一开始,一股难闻的味道从数个排烟管道中传来,镇北将军府外围观的人群都脸上变色,齐齐后退,苏俊不动声色,夷然不动,高猛和己奴紧紧地站在他身后,虽然脸色不好看,但却丝毫不退。
另一侧,阎青花等人也是站得稳稳的,两眼炯炯地盯着那排烟管道,显然在她们的心里,苏爷就是神,苏爷说的事,完全不需要怀疑。
不大会儿,那怪异的味道慢慢消失,苏俊估摸着这时地龙和大炕应当都烧热了,便笑着道:
“好了,里面应该都热乎了,感兴趣的百姓现在就随我进去看看吧。”
苏俊正想迈步往里走,高猛如同奔跑的犀牛,一下子就抢在苏俊面前蹿入了屋内,而己奴则一把死死的搂住了苏俊的后腰,饶是苏俊力气不小,但是在双手好像铁钳一般的己奴面前,苏俊显然不够看的,挪动了几下,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也动弹不得。
一边的邹弘对高猛和己奴的表现,显然很满意,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容,还是高威的主意好,每人十个大板子,打得真是太值得了,这俩人现在都彻底的长记性了。
高猛跨进屋内,第一感觉便是如同走进了春天里,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屋内的空气非常新鲜,也不觉得干燥,空气中虽然带着一丝丝刚刚动工不久残留的土腥味,但却丝毫闻不到那股难闻的毒气味。
高猛脱掉鞋子,一屁股坐到了炕上,只热的他左右翘着屁股,一炷香的功夫,居然感到有些浑身泛热,他美滋滋的躺在炕上,仔细体验着,爽,后背从腰间到脊椎骨,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劲。
两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苏俊冻得直翻白眼,可是自己没有己奴力气大,挣有挣脱不开这双大手,只能转身商量着说道:
“行了,现在过去了这么久了,如果真有事,老高早就预警了,大家现在应该都没有什么顾虑了吧,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
“苏爷,还是再等等吧,保险一点”
苏俊冻的都快骂娘了,老实人也不全是优点啊。
正在这时候,房门打开,高猛出现在门口,满脸红光,兴奋的说道:
“苏爷,屋里好热啊!您也进来躺着休息会,可舒坦了!”
苏俊暗自骂道,废话,屋子里不仅烧了地龙,还烧了火炕,不热才怪,现在估计屋内的温度绝对要比前世的暖楼供热还要好。
一群遥城的百姓看到高猛在燃烧苦焦炭的屋子里却能平安无事,大家蜂拥涌入而至,感受到与外面截然不同的温度,大家都彻底的傻了眼,宛如春天的屋内与外面天寒地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家依次的躺到了热炕头上暖暖腰,忍不住的发出慵懒的享受声。
时近年关,逐渐复苏的北安县比往日里更加的热闹繁华,街上已有了过节的气氛,无论是安宁人还是蛮人,无论是车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在这时分总是要热热闹闹地携家带口,到市上采集一些年货。
商人们也卯足了劲,各显神通,从其他地方**到一些安宁的紧俏货来贩卖,街道的左右已经开始悬挂上了大红的灯笼,更有一些心急的已贴上了春联,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终于要过年了。
这一年,整个锦西六国的日子都不好过,干旱的干旱,闹饥荒的闹饥荒,还有遭受蛮人侵扰的,正所谓幸福的生活各不相同,吃不上饭的日子千篇一律。
一些衣食无着的百姓在等不到各诸侯国王廷的救援后,悍然杀官抢粮,先是小规模的在乡县,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犹如星火燎原,漫延到州府,尤其是卫国境内,百姓起义尤为剧烈,动乱几乎马上就要来临。
天灾人祸,诸侯异性王互相结盟、攻伐,再结盟、再攻伐,各大诸侯王视大武皇帝如无物,战乱闹的是越来越凶。
往年被蛮人视为肥羊的北安县却是难得迎来了一个太平年,总算熬过了这艰难的一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先还是欢欢喜喜地这完这个年,在镇北将军的带领下,北安县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这是大家心中共有的想法。
作为安宁京都安靖城的百姓,对于大武帝国其它地方的苦难并没有太多直观的感受,毕竟安宁王都还是一处没有被战火波及的市外桃园,大家对于一些不完整的小道消息,完全是嗤之以鼻的态度,毕竟他们的日子还是不错的,收入没有减少,安宁王廷也没有要求加税,依旧十分和谐。
安靖城中到处人山人海,唯独一个地方却显得格外平静,那就是吉安街。
吉安街虽然更宽敞,但却是行人却极少,几乎没有什么商铺在这里开门营业,偶有一两家茶馆酒肆,但一看门口站着的护卫,便可以让闲杂人等,统统回避了。
吉安街住的都是安宁的官员,而且不是一般的官员,能住到吉安街的,都是达官显贵,这条街上的任何一家府邸的主人跺跺脚,都足以让安宁的朝堂上刮过一阵风。
在吉安街的最深处,有一套上好的宅子,外面是金壁辉煌的装饰,门前道路两边站着数十名雄武矫健的护卫,上等金丝楠木制作的木门上面刷着朱红色的油漆,种种迹象表明,此处宅子的主人一定是声威显赫,在安宁手眼通天的人物。
此处宅子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安宁的大世子殿下,苏仲卿的亲哥哥,苏伯卿,很有可能就是安宁的下一任最高领袖,至少在安宁的朝堂上,很多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苏伯卿是安宁王的嫡长子,与苏仲卿不同的是,苏伯卿自幼便备受其父王的喜爱,安宁的左相是其师,安宁的王后是其母,安宁王廷上的文武百官,至少有一少半是他的人,可以说苏伯卿与安宁王的宝座,只有一线之隔。
上天给了苏伯卿一切,唯独没有给他一个好身子骨,虽然年岁不大,才三十出头,但苏伯卿天生畏寒,自打入了冬以来,苏伯卿便感到身子有些不济起来,虽然屋中烧着上好的香炭,他也裹着名贵的狐裘,但仍然不自觉得打着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