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邰党郡的郡首府大摆宴席庆贺这一次的大胜,不过苏俊宴请的人却不仅仅是自己属下高官将令,而是将整个邰党郡城里的豪门显贵全部都都请了来,这让这一群人在心中都是感到惴惴不安。
自打安宁世子苏仲卿主政之后,一系列的政策让这群世家豪族浑身都是直冒冷汗,苏仲卿的一系列政策大多都是针对着他们,颇有些打土豪分田地的意思,但在苏俊强大的兵力面前,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贵人们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谁也不敢有二话,如果有想法的时候,就先看一看陆家的下场吧?
别说是陆家,就是同样是王族,苏仲卿的叔叔巡关御史苏良平不也是说收拾就被收拾吗?无论你有多么强大的后台,但在安宁世子苏仲卿这里一律不好使,在苏俊的强大兵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别开你今天显赫富贵,如果你不听话,苏俊就会让你明天一切都化为乌有。
苏俊在邰党郡一直没有与这群人有过多的交集,也没有打过太多的交道,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今天这个年轻的邰党郡首到底是打什么主意,为什么一定要特地请大家过来吃饭,每个人都提心吊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所有人的心里都在揣刻,更有甚者已经再心底做好大出血的准备。
场中除了那些官员们,就只有一人行若无事,据案而坐,而很多邰党郡官员将军经过他的桌前时,都不忘给他行上一个礼,一个身穿淡绿色衣袍的年轻女子正恭敬地垂手立在她一侧,而坐在主位的这个如同粉雕玉琢的貌美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一路和苏俊走过来的黎九儿,而呆立在她身侧的绿衣女子正是她是侍女小翠。
黎九儿依然如同当初一般,还是那个青涩空灵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女模样了,就算这一年来的历练让她改变了许多,但是她还是她,黎九儿还是当初的那个黎九儿。
在苏俊的全力支持下,邰党郡成立了医卫司,黎九儿便是第一任的司长,在苏俊的大力支持和推动下,除了军队,邰党郡现在每个县开始设置官办医馆,在这里看病,是不用额外支付诊费的,只需付药钱就够了,因这医馆里的大夫都是拿定周薪俸的。
黎九儿现在更多的是指导其他的医师,已很少亲自动手诊病开方了,现在经过她指导的军医已经有数千人了,军队中每个营都配备了一个医疗队,这个名字是苏俊起的,而各个军营中都配备了能做一些治疗的医师,这是一个庞大的体系,每年的预算都有大概数十万两的银子。
来自后世的苏俊知道,大战当中,士兵的伤亡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受伤之后的治疗不及时到致的感染,只要救治及时,其时很大一部分士兵是可以活下来的,而这些活下来的士兵经历了战争,又有过受伤的经历,归队之后很快便能成为军队中的骨干力量。
因此,即使是邰党郡再缺钱,再缺少银子,这项政策也被苏俊强行的推广了下去的,按着邹弘的头让他划拨了预算。
至于民办医馆,则纯粹是一项惠民措施,让更多的尚没有摆脱贫困的百姓也能看上病,吃上药,在这里,买药治病是可以赊帐的,但是只要你的病好了,在不缺少食物的前提下,第一时间就要把赊欠的药钱和看病钱还上,当然,这一切的前途是这个人必须是邰党郡的在册人丁。
“郡首大人到!”
随着高猛洪亮的喊声,大厅里立刻安静下来,本来四处游走,谈天说地的官员们立刻回到座位上,而那些坐立不安的世家豪绅们也全部站立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向着苏俊走来的方向躬身施礼。
阎青花、邹弘、田顺昌、卢顺、楚萱等人紧跟着苏俊鱼贯而出,而在他们的前方,一身便衣的苏俊满面堆着笑容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郡首大人安好!”
厅内众人齐身起立鞠躬。
苏俊双手虚按,扬着眉毛,笑着说道:
“诸位请坐,请坐,大家不必拘泥俗礼。”
邹弘等人率先坐下,众人又向他们微微欠身表示敬意,随着一阵拖桌拉凳的声音,众人都坐了下来,郡首府的厅很大,今天足足摆上了数十张八仙桌,邰党郡内有影响的世家贵族们基本上都已被请了来,坐了几百人的大厅现在很安静,所有人都目视着苏俊,大家当然知道,邰党郡首苏仲卿肯定是有话要说的。
“诸位!”苏俊清了清嗓子,端起了酒杯,说道:
“我邰党郡数百年来一直都是安宁的边郡,时刻面临着北蛮的侵袭骚扰,不夸张的说,基本上每年都会迎接蛮子的入侵抢掠,但是,我们邰党郡从未屈服过,从未害怕过,从没有停止过战斗。”
看着大家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苏俊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几百年来,我们邰党郡无数儿郎前赴后继、奔赴沙场,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中许肯定有不少的亲人曾与蛮子们战斗过,牺牲过,今天的这第一杯酒让我们共同举杯,一起敬那些为了保卫邰党郡的安全,而不顾自己安危,在保家卫国中英勇故去的先烈们!”
苏俊的话掷地有声,他刚一说完,所有人再一次轰然起立,将酒杯举起头顶,表情肃穆,跟着邰党郡郡首苏俊一起,将斟满酒水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这二杯酒,我却是要敬在座的诸位了!”
苏俊扬了扬眉毛,笑着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
在座的众人连连摆手,谦虚的说道。
“诸位都是我们邰党郡的仁义之士,在我邰党郡最危难之际,你们倾其所有,仗义疏财,为了邰党郡出钱出力,如此大义之举,彰显了我邰党郡人的同心协力,为抗击蛮族的决心,所以,我这第二杯酒,你们受之无愧?”
苏俊一仰头,将满杯的酒水一饮而尽。
在座的世家豪绅、富商土豪心中却是无奈的苦笑:
“大家谁敢不出钱出力出人?如果要是吝啬,不舍得这些身外之物,自己的性命和家产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着,虽然这些金灿灿、白花花的真金白银,大家出的虽然肉疼,可要是不出,只怕刀子就逼过来了。
苏俊放下酒杯,笑着说道:
“很多义绅们今天心里一定很忐忑吧?认为我苏仲卿是黄皮子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又在打诸位的什么主意了吧?”
众人脸上无不变色,心道安宁世子这又玩什么把戏,翻脸和翻书似的,咋变的就这么快呢?顿时大厅里一时乱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