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时辰。
越秦风还是没有现身,等待多时的人们不禁纷纷起了怨言,不是骂他不信守承诺就是讽刺他胆子小不敢赴约的,更有甚者还损他枉为男人,担当不起云雾山庄少庄主之名。
那望月楼顶的童若渝也似乎失去了耐心,在体内灵力的加持下,娇声清透,传遍两岸:
“越秦风!你若再不出现,此战就算你败。按照约定,你不许再与我仙穹苑为难,且但凡见到我仙穹苑的人,无论其实力强弱、地位高低,你都得恭恭敬敬地称一声‘姐姐’!”
“原来云雾山庄的少庄主是这种人,竟然会为难一群女子!若不是被欺辱得厉害,一个女人家也不会抛头露面、亲自下战贴约战……这个少庄主真是好没有气度!”
柳林河畔,议论四起。
“费这么大周章把爷请来,就为了听爷叫你一声‘姐姐’?”
突然之间,一道浑厚的声音低空炸响,紧接着,便有一道蓝色的身影凌空而来,落在了河畔一棵高大的柳树上。
衣袂翩跹,俊逸非凡。
“来了!越公子来了!”
“不愧是云雾山庄的少庄主,好生贵气!”
一瞬间,早已因等待耗费了激情、陷入了低迷的气氛立马就变得沸腾了起来,人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热闹,视线不停地在柳树与望月楼之间来回切换,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场景。
“花花快看!哥哥的偶像来了!”
刘泽轩兴奋地站起身子,两只眼睛望着不远处的越秦风直冒光。
余清欢忍不住笑了——
一个不着调的,把另一个不着调的人当成了偶像,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让人意外!
那一边,童若渝在看见越秦风的那一刻,便脚尖点地离开了望月楼的屋顶,一起一落地朝着越秦风这边跃来,最后落在了距其不过十丈远的枝头上。
童若渝看向越秦风,笑得妩媚动人:“用一声称呼,换一件仙宝的下落,怎么看都不是赔钱的买卖,你又有什么好委屈的?”
“不愧是仙穹苑才女之首,果真是美得惊心动魄!”
如此近距离的观摩,让人们对童若渝的美貌又有了更直观的感受,无人不被她的容貌所折服。
似乎也包括了越秦风。
越秦风随手折了根柳条在手里把玩,道:“爷可不是喜欢占便宜的人,你若真有那物的信息,别说让爷叫你一声姐姐,就是娶了你又何妨?”
“当真?!”
童若渝大喜,清丽的眸子里盈满了激动之情,又怕越秦风反悔,趁势说道:“今日这么多人在此见证,你说过的话可不许反悔!”
越秦风眉毛一挑,说出的话让童若渝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他道:“说着玩玩而已,自然当不得真,爷对你没有半分兴趣。”
“欺人太甚!!”
当着紫云城百姓的面,身为城守千金的童若渝自觉颜面尽失,顿时怒不可遏,举着赤心伞就朝越秦风劈来。
“嘭”地一声,越秦风脚下的柳树被劈去了半扇树冠。
而那越秦风,早已落在了缓缓流动的柳林河面上。
他脚下踩着的,正是方才把玩的那根柳条。
越秦风一本正经地点评道:“动粗的女人可一点儿都不可爱。”
“不用你管!”
童若渝气得脸色泛白。
她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了这么一个无耻之辈?!
她咬着银牙,继续挥伞而上,一招一式都目的明确,就想将越秦风打趴下。
童若渝虽然实力一般,但仗着灵宝在身,攻势凶猛,让越秦风也不得不皱了皱眉头。
“记住你的话,爷打赢了你,你就得告诉爷宝瓶的下落!”
越秦风被她缠得心烦,大喝一声,施展身法,于河面上闪转腾挪,与童若渝周旋起来。
霎时间,风刃呼啸而过,劈波斩浪,水浪四溅,河畔的柳树也是唰唰唰地直往下掉树枝,吓得围观的人们纷纷后退,生怕被殃及性命。
柳树上的两个小人儿也是感觉到了不妙,赶紧起身下树,谁知余清欢所在的枝干猛地一颤,脚底一滑,便倒栽了下去……
“啊!”
“咚”地一声,她径直掉入了河水中。
“花花!”
刘泽轩急急忙忙地从树杈上跳下,将一根树枝往余清欢那里伸。
大喊:“快抓住!我拉你上来!”
余清欢惊慌地挥舞手臂,终于拽住,挣扎着冒出头,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她虽然胆子大,却真的是害怕水,因为她并不会游泳。
刘泽轩与她一样,都是旱鸭子。
“嘶!”
一道凌厉的风刃割破了刘泽轩的胳膊,疼得他差点将手中的树枝丢了!
他赶紧换了一个胳膊。
“咔”地一声,又一道风刃斩断了他手里的树枝,余清欢失去了助力,身子一沉,再次被河水淹没。
“救命啊!快救救花花!!”
看着余清欢在水中挣扎,刘泽轩都快急哭了。
“咕……咕噜……”
河水不停地往余清欢的耳朵里和鼻孔里钻,她什么也听不清,眼睛生涩得发疼,视线一片模糊。
突然间,她的胳膊被一只大掌握住,然后整个身体被拉出了水面。
……
越秦风抓着余清欢落在了河畔,准备将其放在地上后再去应付身后那个发疯的女人,谁知在目光扫过余清欢的脸蛋时,他却跟傻了似的愣在了原地。
这个落水的小丫头片子,竟然跟小哭包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余清欢溺水的时间不长,只是喝了不少水,脑袋有些昏沉。屁股一沾地,她便立马侧头咳嗽起来,吐了好大几口水。
“你炖了我的陇客,到底准备什么时候赔给我?”
越秦风突然开口。
多年前,越秦风养了一只会说人话的灰色鹦鹉,唤它为“陇客”。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陇客丢了,他便赖在了余清欢的身上,非要让她再赔他一只一模一样的。
“你的陇客是被你欺负走的,根本就不关我的事!”
许是以前被质问的次数多了,余清欢根本就没做多想,紧跟着就下意识地回答出了声。
她那日炖的明明是她自己在山里抓到的野鸡,本是好心叫越秦风来吃,谁知却被他倒打一耙,非说她宰了他的陇客,还要她调教个一样聪明的还给他。
“嗯,不关你的事。”
越秦风低笑,眼眶有些泛红。
许是越秦风妥协得太快、没有像往常一样继续和余清欢作对,让她感到了些许恍惚,待抬头看到他狡黠的笑容后,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