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执安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生硬的线条,眼中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他在责怪越秦风,也在警告越秦风。
他紧紧地盯着越秦风的一举一动,只要对方敢带着欢欢离开,他便要抢人!!
可越秦风似乎比他想象中要淡定。
在见到李执安的那一刻,越秦风确实有过短暂的慌乱,但当看清陪在李执安身边的人是谁后,越秦风便立马松了口气。
不但没有惊慌地带着余清欢走人,甚至还冲着李执安扬了扬下巴、打了个招呼。
李执安不屑地挪开眼神,再次将目光落在了他身旁的余清欢身上。
余清欢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一楼的动静,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
她在根据楼下的拍卖情形评估流风琴的价格,在盘算自己今日大概会花多少钱才能将其拍下。
“一个灵品下阶的盘龙亮银枪就卖出了十二万的天价,安马城的有钱人真多!”
观察了半晌后,余清欢略有些心慌地嘟囔了一句。
她今日只准备了一百万两左右的银票,按照楼下的趋势,也不知道够不够。
另外,还有些懊恼,想着自己平日卖灵器的价格实在是太亲民了,若是放在拍卖场中,再翻上一倍应该也不成问题。
越秦风笑道:“咱们不也是有钱人吗?等会放开了叫价就是。”
余清欢瞥了自卖自夸的越秦风一眼,道:“你说自己就是,不要拉上我,我不像你铺张浪费惯了,我还得扣扣嗖嗖过日子呢!”
她赚的钱大部分都拿去升级灵元箱了,这次带出来的一百万也是为了流风琴特地积攒下来的。
若是放在平日,她手里的钱不会超过一千两。
“哟,过得这么可怜呢?”
越秦风故作同情地惊叹了一声,然后用胳膊肘撞了撞余清欢,打趣道:“缺钱就把自己卖给我,那你花的钱我就全包了!”
余清欢知道他在开玩笑,也不生气,反而顺着他的话说道:“那你就完了,我花钱可是很厉害的,没几天就要把你们云雾山庄的家底都败光!”
越秦风勾唇邪笑:“我不信,除非让我亲眼见识一下!”
看着越秦风竟然拿他家的家业开玩笑,余清欢无语,感慨道:“我要是生了你这么个儿子,非得被气死不可。”
越秦风摇头:“你可生不出我这样的儿子,不过你若是努努力,或许可以生一个像我这样的儿子也说不定。”
“什么?”
余清欢听懵了,半日绕不过弯来,最后只能嘀嘀咕咕一句:“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
越秦风笑而不语,将手中剥好的一颗栗子塞进了她的嘴里。
同时,故作凶狠地丢了一句:“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喂你洗没洗手啊?”
余清欢含着栗子不太敢咬。
越秦风故意摇头。
余清欢顿时就张嘴,作势就要把嘴里的栗子原封不动地吐出来,却被一只干燥的大手紧紧捂住了嘴巴。
越秦风咬牙切齿道:“爷喂的,不许吐!”
“唔!!”
余清欢气得直跺脚。
在她看来,这个姓越的强势又不讲道理,着实讨人厌得很。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越秦风故意气她。
余清欢挣脱不过,气得拿手去挠他。
偏偏越秦风又是个怕痒的,一下子就“嘿嘿嘿嘿嘿”地松了手,方才顶天立地的气势瞬间就散了个彻彻底底。
“哈哈!好傻!”
看见越秦风的怂样,余清欢觉得好笑,越发来劲了,便追着他去挠。
“嘿嘿嘿嘿……”
越秦风缩着脖子四处躲,就跟个智商不齐全的傻子一样。
“哈哈哈哈……”
看见他这个傻样,余清欢笑得不能自已。
谁又能想到堂堂云雾山庄的少庄主,出门向来珠玉在身、华贵非凡,那桀骜的气质世间少有人能匹及,此刻却怂得跟个老鼠似的乱窜?
一时间,包间里欢笑声一片,就连相邻的几处包间也听到了动静,纷纷探头瞧来。
而对面的李执安,却是直接黑了脸,倏地起身就打开了包间。
“相公?”
白竹听闻动静后才发现李执安已经没了人影,赶紧跟了出来。
……
“嘭!!”地一声,余清欢所在的包间门被人用掌击开,露出了李执安高大的身影来。
余清欢被吓了一大跳,赶紧循声看去。
当看见李执安的那一刻,更是如同被定了身一样,竟是直接呆在了原地。
越秦风则扯了扯嘴角,一边整理着凌乱的衣服,一边将余清欢拉到了身后藏着。
问向李执安:“大师兄这气势汹汹地是要做什么?”
李执安没有理会越秦风,甚至连片丝的目光都没有分给他,只是紧紧地盯着躲在越秦风身后的女人。
“过来。”
他对余清欢说道。
此刻的他虽然怒到了极点,但面对余清欢时,还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脾气,声音不高,语速不快,温温柔柔的很难让人拒绝。
“大师兄叫我作甚?”
越秦风没脸没皮地往前走了几步。
“我没叫你!!”
李执安不耐烦地推开了挡路的越秦风,径直朝着余清欢而去。
余清欢看见那在梦里出现过无数回的人朝自己走来,心情复杂至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她紧张极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执安,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只是低着头,看着他不断朝自己靠近的脚尖,同时,心脏砰砰直跳。
“这么多年,你就从来没想过我?”
李执安的声音清醇如常,却又因太过激动而微微发颤。
他在向余清欢讨要一个说法。
为什么,明明回来了却不肯来找他?
为什么可以对他视而不见?!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一年之久,多少次的相遇,她明明可以告诉他一切的,可她却选择闭口不谈!
他明明可以更早地和她团聚的!
他不懂她为何要如此,他也很生气,生气于她竟然对自己这般狠心。
余清欢的后背抵住了栏杆,她再也无路可退了。可即使如此,她也没有说话。
她该说什么?
说不想他?
那是不可能的。离开了他的每一个日夜,她都活在思念中。
可说想他?
她又不敢。
如今已物是人非,她再没有任何身份说想他了。
“说话!”
李执安就站在她的面前,声音从她的头顶传过来,近在咫尺,气息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