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本公子从小炼体修行,身子自当壮实,哪是他一个连刀都提不起来的瘦小子可以比拟的!”
“他看着好像还腼腆得很呢,连话也不愿意说。”
“嗯,他是个哑巴。”
“公子说的是真的吗……”
余清欢的听力向来好,当听到凌宇踩她捧他自己的时候,忍不住瘪嘴做了个不屑的表情,不过看在他愿意牺牲色相的面子上,还是决定就不与他计较了。
留在大厅后,余清欢才发现自己此刻是多么地格格不入。
别人要么是三五成群,要么是与花容月貌的小美女你侬我侬,单单只剩了个她,身单影只地待在角落。
“公子,奴家陪您喝杯酒吧!”
一会儿后,一直没抢到客人的一名姑娘将目光瞄准了瘦瘦小小、模样又一般的余清欢身上。
“好啊,不过能上壶茶吗,我不喝酒。”
余清欢压着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阳刚一点。
“到怡红院来哪有喝茶的?公子真会说笑!”
姑娘只当听了个笑话,就挨着余清欢坐了下来,顺便给余清欢倒了一杯酒,将酒杯举到她的嘴边,温柔细语道:“来,奴家敬你。”
余清欢却偏过头,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说道:“我是真的不喝酒。不过你要是想喝茶,我倒是可以陪你喝两杯。”
“那公子的身子乏不乏,需不需要奴家伺候你休息?”
姑娘将所有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余清欢的身上,一股极为浓烈的香味熏得她鼻子一痒,当即就捂着鼻子咳嗽了起来。
姑娘的脸上挂不住,一把就将余清欢推开了去,骂骂咧咧道:“人都来了怡红院,还装什么清高,没劲得很!!像你这样的,姑娘我还不愿意伺候呢!”
说罢,姑娘扭着屁股离开。
一眨眼的功夫,那女人就领着两个彪形大汉走了过来。
“就是他!不喝酒不睡觉,跑到怡红院装清雅来了!!”
大汉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扯着粗嗓对余清欢喝到:“公子要是瞧不上此地就赶紧走人,这里不欢迎你!!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我们怡红院的位置可是紧俏得很,多少有钱人都抢着坐,也不差你这么一个穷酸的!”
可是余清欢还想着找盗贼呢,哪会舍得离开?
看见一楼的不少人都朝这边望来,担心引起了那盗贼的注意,她急欲保持低调,就从钱袋里拿出了一枚金锭放在了桌上,入乡随俗道:“给我找个安静些的房间。”
“瞧公子这话说的,姑娘们的闺房个个安静,公子在里面做什么外面都听不出来!”
一名中年妇女从看热闹的人堆里挤了出来,将金锭放在手中掂了掂,然后一脸为难地对余清欢说道:“不过,公子这点钱喝点小酒还可以,想要去房里快活,可是不太够!”
“可是我不喝酒。”
余清欢紧跟着回了一句。
她倒是想喝,可她不能啊,这一喝,千人面都要掉了!
发觉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余清欢不想如此“高调”,便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皱着眉头翻找了起来。
却不知,此举反而吸引了更多的注意。
当看见那银票上的数额都是上万起步、甚至还有好几张数十万的大额银票后,老鸨的眼睛都快笑没了,才意识到面前的这瘦不拉几的男人竟还是个实打实的财主呢!
这时,余清欢也从一堆大额银票中翻找出来了一张最小的,递给老鸨:“两千两够不够?”
“够了够了!”
老鸨兴奋地将银票拿过来,手一挥,扯着尖细的声音阔气地对人安排道:“今日怡红院的姑娘随这位公子挑!!谁要是能把这位公子伺候好了,妈妈我重重有赏!”
话音一落,那些还未找到金主的姑娘们如燕雀一样,争先恐后地就朝余清欢围了过来,纷纷邀请余清欢去她们的房间歇息。
余清欢被这浓郁的胭脂水粉味呛得不轻,伸手一挥,便将直往她身上凑的人墙推开了半扇,然后随意在外围抓了个神情寡淡的女子,“就你了!”
老鸨瞪了那女子一眼,嫌她对客人没有好脸,又担心此女不配合会唐突了这位金主,对余清欢劝道:“这是新来的还不懂规矩,不如公子再换一个懂事的?”
“不懂规矩正好,我就喜欢这样的!”
余清欢好不容易找到个身上味道没有那么重的,可不想再换人了。
老鸨无奈,只能冷声叮嘱女子道:“去,还不把公子扶去你的房间?今日不把公子伺候舒服了,就别想走出房间的门!!”
女子看了老鸨一眼,没有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却也没有拒绝。然后,她便在老鸨和大汉们的密切注意下将余清欢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间的门后,余清欢笑嘻嘻地放开了抓着女子胳膊的手,说道:“姑娘不必误会,我今儿来此地只为喝茶,不为其他。现在房里也没别人,姑娘不必拘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自己坐会儿就好,姑娘不用管我。”
女子虽然觉得余清欢的举止奇怪,不过却懒得多问,只道了一声“公子请便”,便将余清欢晾在了原地,自己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绣了一半的手帕,倚着软榻坐了下来,将房里唯一的那张椅子留给了余清欢。
余清欢则跑到门口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发现没什么异样后踱入了房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待了一会儿,许是觉得气氛微微有些尴尬,余清欢主动找起了话题。
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石斛。”女子眼皮未抬,也没什么表情。
余清欢多看了石斛两眼,然后感概道:“姑娘和我想象中的青楼女子不太一样。”
石斛这才弯了弯唇,寡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活人的气息。
却也只是短短一瞬而已,快到余清欢还没有反应过来,石斛唇边的那抹笑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仿若完全没有出现过一样。
“公子也和我想象中的嫖客不太一样。”
正在余清欢以为自己仍会被石斛继续忽视的时候,石斛开口了。
说着,她稍微停了一下手中的活,侧头看向了余清欢,说道:“公子的眼睛很清澈,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