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台下传来了一阵轻笑,似在笑她拍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
余清欢抬头,悄生生地瞪了面前的越秦风一眼,恼他不给自己在师兄弟们面前留一分面子。
既然人家不需要,那她索性也懒得再装了,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越秦风一手拿起符牌,漫不经心地递到余清欢的面前。
余清欢也伸出一手,漫不经心地接了过来,然后轻飘飘地说了声谢谢。
“秦树这小子是疯了吗?!怎么能单手从肃王手里接东西呢?”
“他也太不识规矩了,竟敢如此怠慢肃王爷!”
“希望肃王别迁怒于咱们青光宗才好……”
一时间,观礼弟子们既是惊讶,又是担心。
就连高台上的老师和长老们,也都极为不满地蹙紧了眉头。显然,他们也觉得余清欢此举是失礼了。
“完事了没?我是不是可以下去了?”
身为当事人的余清欢却没有意识到他人的情绪,只是不太习惯与这么正经的二师兄站在一起,觉得气氛紧张得让她有些压抑,想赶紧下去喘口气。
说完话后,就往后挪了挪脚,大有马上就要闪人的架势。
越秦风瞥了她迫不及待要离开的脚丫子一眼,身上的冷冰气息更重了一分,开口:“让你走了?老实待着!”
说着话的同时,他朝一旁使了个眼色,然后云逸托着一张牛皮纸走了过来。
半是介绍半是解释道:“成为天级铸器师,则拥有了随意进出铸器公会的资格,可凭借符牌使用公会提供的、譬如书籍铸器材料等各种资源,也可承接公会发布的各级任务。秦公子在这里签字摁上手印,可便于公会日后识别你的身份。”
余清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了笔。却在签名时犹豫了。
问向越秦风:“我签秦树就行了吧?”
她的名字太多,都有些不太确定了。
越秦风哼了一声,反问:“你还想签什么?”
显然,嫌她问得毫无意义。
余清欢瘪了瘪嘴,刷刷写下了“秦树”两个字,然后按照云逸的指示又在牛皮纸上摁下了手印。
一切妥当后,余清欢又开口了,问:“现在可以下去了么?”
“在这里多站一会儿能站死你?”
越秦风似乎也没什么好心情,说话句句带刺。
不过,这人以前就是这么个死德行,余清欢早就习惯了。
“跟我过来!”
越秦风低声说了一句后,一甩袍袖,大喇喇地走回座位,一屁股又落在了最中间的那个位置上。
直到此时,余清欢才发现刚才越秦风给她颁符牌的时候,宗主及各位长老竟都是站着的。直到他现在重新落座,那些人才又一一坐了下去。
看见余清欢还站在原地,越秦风朝自己的身旁使了使眼色,示意她自觉一点。
可余清欢一点都不想过去。
那里都是宗主和长老们的地盘,她站过去像什么样子?像个没有眼力见又傻不愣登的棒槌!
她才不要!
趁着他现在与自己离得远,余清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提气就跑!
谁知还没冲下台,就被人用胳膊勾住腰然后提溜了起来!然后下一瞬,她便被丢进了最中央的座位上……
“好快的速度!”所有人都惊着了。
他们都没有看见肃王起身,可是眨眼间,那人便已挪了数丈,又将逃跑的秦树抓回……
快得竟连个残影都没有留下!
回过神来后,又看到了被摁在主位上无法起身的秦师弟,又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你疯了?快放我起来!!”
余清欢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后,简直如坐针毡,可越秦风偏偏不让她起身。
“不听话的下场!”
越秦风冷冷地说了一句后,紧挨着余清欢也坐了下来。
为了防止她再次逃跑,更是大长腿一蹬,拦住了她的双腿,又将一手从她身前伸出、搭在了她旁边的扶手上,把她牢牢锁在了座位的一角。
然后侧头看向了惊得目瞪口呆的主事长老,道:“不用管她,继续。”
“哎……哎!”
主事长老应了两声,这才又收拢了心思,重回正题,开始终结这次比赛中出现的比较出彩的器物,以及盘点各宫的表现。
可是,除了他点评之物的制造者以外,台下哪有人肯听他讲话的,都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后某处。
主事长老知道他们都在看什么,其实他也想看,想看肃王困住秦树不放到底想做什么,可他不行,他得背对着他们给弟子们讲话。
仔细一听,后面好像还挺热闹的……
“你是不是有毛病?!”
主事长老身后,余清欢正压低了声音骂越秦风。
因为是正对着台下坐着,所以她能清楚地看见所有的师兄弟都在看她,带着极其复杂的眼神。
那眼神中透着几分怪异,更透着几分陌生,让余清欢很不自在。
她想躲开视线来着,可是身下的座位就这么大剌剌地迎着台下,她就是想躲也没个躲处。就这么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如同当众凌迟。
面对余清欢的愤骂,越秦风仿若根本没有听到一样,还与身旁的暨龙说起了话来。
越秦风:“本王近日发现了一座阴阳金矿,若是宗主需要,本王可命人给暨宗主送一些过来。”
“暨某先在这里谢过肃王爷了!!”
暨龙眉开眼笑,模样比起冷着脸的越秦风来说不知道要亲和了多少倍。
又道:“阴阳金是炼制灵器的稀有材料,宗门虽然还有些库存,但也不多,一直在省着用,若是肃王能帮衬一二,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越秦风点头,正欲继续说话时,余清欢突然伸手挠向了他的腋下……
她还记得二师兄是个极怕痒的,现在若不是被逼急了,她也不会使出这招。
“老实点!”
越秦风脸色阴沉地冲她喝了一声。
他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防止自己威严尽泄。
可那双小手不老实极了,在他胳肢窝里挠了两下还不罢休,又跑到他腰间挠起来了,弄得他险些笑出了声来。
暨龙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惊得掉出来了,心想着他们宗门可真是出了个胆大包天的,竟敢当着老虎的面拔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