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师兄以前讨厌归讨厌,却只是在嘴皮子上跟她闹不愉快罢了,说起对她动手,他好像还从来没有过。
这一包栗子酥,余清欢连吃带喝的,两柱香的功夫就全搞定了。因为吃得有点多,胃有些不舒服,便又倚靠在栏杆上消化了一会儿。
本想回宿舍来着,但想起二师兄临走时的叮嘱,便也没有乱跑,老老实实待在亭子里等他。
她拿着今日刚收到的符牌打量了一会儿,又跑到林子里捡了会儿各色的树叶,还蹲在地上用树枝刨了个坑,埋了几块小石头。
可二师兄还是没有回来。
“耍猴玩呢吧!”
嘴里嘟囔了一句后,余清欢拎着越秦风的水壶就走了。
走到朱雀宫的时候,朱雀宫里很是安静。明明是白日,却没有人语,也没有其他的响动声,只有风吹动树叶时发出的唰唰声响,安静得有些超乎寻常。
莫不是评级礼还没散场?
余清欢很是疑惑。
再往里走,她总算看到了几个从屋子里探出脑袋打探的人影。
“刘师兄,你们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余清欢打趣道。
“没,我就是看看天是不是要下雨了。”被点名的刘金和笑着指了指天上,然后赶紧又缩回了脑袋。
一同消失的,还有其余的人影。
余清欢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往宿舍的方向走。路上也陆陆续续地碰到了不少的师兄,却都无一例外地放轻了手里的动作,说话也都是轻声轻语的,生怕吵着什么人一样。
临近自己所住的小院时,余清欢看到了围聚在院墙周围的一大群人影。一个个要么仰着脑袋看向院子里的方向,要么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什么。
余清欢好奇,上前询问:“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
“秦师弟,你总算回来了。”马麟见到余清欢,微微松了一口气。
余清欢问:“你们这是在等我?”
“不是,也,也算是!”马麟摇头又点头。
他的嘴巴张合了好几次,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出口,最后只是指了指小院的方向,催促余清欢道:“你快进去看看吧,要不然等会儿该出人命了!”
余清欢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赶紧朝小院跑去。
院子的大门被从里面锁上了,不过这于她来说没有半分难处,身子一跃,就轻盈地翻过了墙头,落在了院子里。
进去一看,院子里跪倒了一大片。这些人都是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师兄们,包括陈阳在内,十一人全都聚集在此。
其中甚至还有一个蜷缩在血泊中。
越秦风正慵懒地坐在一张椅子上,看见余清欢来了,不免蹙了蹙眉,叹了口气,道:“又不听话。”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余清欢扫了战战兢兢的师兄们一眼,问他:“背着我在这里欺负我师兄呢?”
“呵!”
越秦风哼了一声,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余清欢,“你给他们求一句饶,他们在我这里的罪过就会加重一分。”
余清欢看着越秦风这副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拐弯抹角的模样就恼火,也没有好气,问:“又犯病了?”
越秦风听闻此言,竟是难得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来。
解释道:“你说的那个变态找到了。”
说着,又朝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
余清欢顺着他所示意的方向一看,就看到了那个脸色苍白如纸、身下还淌着血的男人……
“翟师兄?!”余清欢觉得不可思议。
印象中的翟炎是一个极度热心的人,脾气也极其温柔,怎么会……
“没弄错吧?”余清欢问向越秦风,不想冤枉了无关的人。
“你问他。”
越秦风轻飘飘地丢了一句,冰冷的眼神看得伏在地上的翟炎狠狠打了个哆嗦。
他忙痛哭流涕地朝余清欢求饶:“秦师弟,对不起,我也是一时糊涂,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王爷已经废了我的身子,我在这里给你磕头,请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完,就赶紧朝她磕头,磕得咚咚直响,没一会儿的功夫,额头就破皮流了血,很是狼狈。
余清欢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明明恨极了这个人,可看着他这个样子又有些不太忍心。
她看向越秦风:“你对他做了什么?”
翟炎身下有血,余清欢一看就知道他受了伤,且还伤得不轻。
越秦风漫不经心道:“能做什么?不过是割了点恶心人的东西罢了。”
“你……”余清欢没想到越秦风下手这么狠,有些被吓住了,“那他以后就废了……”
“都已经要死的人了,废不废又有什么关系。”
越秦风轻飘飘地回了一句,看向翟炎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没有半分的温度。
翟炎一听此言吓得浑身一颤,赶紧朝余清欢所在的方向爬了过来。
哭喊道:“秦师弟,哦不,秦师妹!我也是前两日才知道你是女生的,以前对你并没有龌龊心思,就是这两日……这两日我就跟着了魔一样,我日思夜想,控制不住我自己……求你跟王爷求求情,我是犯了错,但也没有伤人性命,罪不至死啊!求求你!”
秦师妹?!听到了翟炎对余清欢的称呼,所有的师兄都惊着了,忙不可置信地看向余清欢。
其中最最受到了惊吓的,当属与余清欢在同一间宿舍住了两年的陈阳。
他虽然一直觉得秦师弟身上香香的,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举动,却只是觉得他有些阴柔罢了,从来没有往他是女人那方面想过。
因为有好几次,他都看见秦师弟的脸上长了胡须——试问有哪个女人脸上会长那么长的胡须?!
余清欢听了翟炎的话,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前两日指的是什么事情,定是那次抛举的时候被他发现的!顿时又羞又恼,气得恨不得喷出火来。
狠狠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毕竟有着两年同门的情谊,余清欢确实不忍心要了翟炎的性命,但这也不是说她就完全不介意这件事情了。
这几件事情,足够恶心她半辈子了!
“像这种蛆虫还留着做什么?还嫌不够恶心人?”越秦风低低地开嗓,对余清欢的宽容不太满意。
就他本人来说,此人就是死上千百回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倒不是他度量小,只是发生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时,他忍不了。他受不了有别的男人对她做出这么私密的事情,即使她是被迫的,他也难以忍受。
余清欢问越秦风:“我才是受害者,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她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
这话也只是随口一说,谁知越秦风倒从中听出了几分别样的意味来,当即嘴唇一弯,贱兮兮地应和道:“自然是听媳妇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