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欢揉了揉眼,“陈师兄请说。”
陈阳嘿嘿一笑,然后才伸手指了指余清欢下巴的位置,小声问:“你长胡子的事情肃王知道吗?”
曾经有一次,余清欢险些被陈阳发现了她的女儿身。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她就故意变换千人面,硬是给自己长了一圈青色的胡茬,甚至还特地留了两日,让胡茬又长长了一些才消去。
自那以后,陈阳似乎就再也没怀疑过她的身份了,只是会觉得她多多少少有些小家子气,因为她总找借口逃避和他们一起去洗澡。
他还总劝她要大方一些,说她本来就长得瘦瘦小小、没有优势,连和师兄弟们一起洗个澡还扭扭捏捏、推三阻四,跟见不得人似的,怕她以后连媳妇儿都讨不到。
“他知道啊!”余清欢坦然回答。
说话的同时,她将自己这两年画的机关草稿都一一整理好,放进了一口木箱里。
“啊?”陈阳很是好奇,小声问:“肃王他……不介意吗?”
“那没事!”余清欢小手一挥,很是潇洒地说道:“到时候剃得勤快点、别超过他的就行了。”
陈阳:“……”
又感慨道:“我觉得你家王爷的口味好像还挺重的。”
余清欢:“哈哈,你看人还挺准!”
两人边说边收拾,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余清欢就将要带走的东西全都打包装好了。
至于一些对陈阳还有些用处的东西,她都统统留给了他。比如床底下藏着的一箱稀有炼器材料,再比如她从外面买回来、还没来得及用的胰子、手炉,和香料等物。
临近天黑的时候,越秦风来了,还给余清欢捎了一包炸春卷。
因为秋夜很凉,他披了一件幽蓝色的披风。当他从披风裹着的怀里掏出春卷的时候,春卷还是热乎的。
“暨宗主听说我要带回来给你吃,临走的时候,让人又给你炸了一遍,这会儿又脆又热乎,正是好吃的时候。”
陈阳看着这一幕,啧啧称奇,暗想这位肃王爷虽然看着冷飕飕、不好接触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还是个这么贴心的人,连在外面吃顿饭都惦记着自己媳妇儿,这样看来,好像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高冷。
不过下一瞬,陈阳就收回了他的想法。
因为越秦风在发现他一直盯着余清欢看后,非常不善地瞟了他一眼,瞟得他心惊肉战的。所以他赶紧转过身,假装看书去了。
他在想什么呢,肃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好亲近?
“陈师兄,你吃不吃?”
余清欢已经习惯了和陈阳分享食物,有了好吃的,第一瞬间就想到了陈阳。
陈阳扭头,正好迎上越秦风看过去的目光,不禁生起了一股怯意,推辞到:“你吃吧,我晚上吃的有点多,吃不下了。”
余清欢这才又咔擦咔擦地将春卷往嘴里送。
旁边的越秦风不乐意了,问:“你都不问问我吃不吃?”
余清欢无语:“你不是刚吃完饭过来的吗?!”
“可是我没有吃饱。”越秦风可怜兮兮地回答。
又控诉道:“我惦记着你饿不饿肚子,你却不管我的死活,你没有良心。”
余清欢也觉得自己的表现欠佳了点,将春卷往越秦风那里送了送,“你也一起吃。”
越秦风却不肯抬手,“刚才就怕春卷凉你吃了肚子不舒服,我一直拿手捂着,这会儿手都冻僵了。”
“那我喂你。”
余清欢很自然地接了一句,然后拿两根手指捡起一根春卷,送到了越秦风的嘴边,被后者不太情愿地咬了一口。
听到这里,就连一直在假装淡定的陈阳都听不下去了,偷偷扭头看了越秦风一眼。
心想着现在又不是冬天,再冷又能冷到哪里去,看这个肃王长得人高马大,撒起娇来却是连眼皮也不带眨一下的,还撒得如此自然,如此傲气,如此隐晦,既达到了想要的效果,还没有失了霸气,他真得跟人家好好学一下。
吃完后,越秦风将余清欢的行李放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中,然后给她披上了一件厚实的大氅,就拉着她离开了。
院子外,已经有一只飞云骓在等他们。
越秦风一手揽住余清欢的腰,便带着她一起坐了上去。
余清欢回头问他:“咱们现在去哪儿?回登津城,还是回殇国?”
越秦风坐在后方,双手从余清欢的两侧穿过抓着缰绳,一边驱驶飞云骓,一边回答道:“先去玄霜城住一宿,其余的事情明日再做安排。”
玄霜城离青光宗很近,仅有一百余里左右,坐飞云骓过去也就是两三柱香的功夫。
“明天我得去一趟祁岭的一个地方,我把小霜放在那里了。”余清欢开口。
祁岭位于青光宗与登津城之间,那里是荒郊野岭,人烟罕至,山沟里只住着一对避世的夫妻。
因为没有修行者,所以小霜在那里活动自由,它很喜欢待在那里。应它自己的要求,余清欢将她留在了山沟里。
“嗯,我明天陪你过去。”
飞云骓飞进玄霜城后落在了一处宽敞的宅院里。
宅院里灯火通明,丫鬟小厮都在各自忙碌着,看见越秦风来了,忙停下手中的活,朝其行礼作揖:“见过王爷!”
越秦风点了点头,率先翻身下地,又在余清欢下来的时候虚扶了她一把。
余清欢掀眉:“这也是你的住处?”
“嗯,狡兔三窟嘛!”越秦风看见余清欢的表情,已经预想到她马上就要调侃自己了,主动自嘲了一句。
余清欢弯唇,“你的自我认知倒是很准确。”
她这二师兄,别的不说,光是“狡猾”这一头那定是其中的佼佼者。反正至少从认识他到现在,她从未见他吃过瘪。
越秦风扯了扯嘴角,也未作辩解,而是侧头看向先一步回来的云逸,问:“都准备好了?”
云逸点头:“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浴桶也已经放好了水,现在温度正好。”
余清欢一听,隐隐觉得不太妙,往后挪了挪脚,一脸警惕地问越秦风:“你准备浴桶干什么?!”
经过了这两次的深入交流,她已经明白这二师兄不光是看起来痞里痞气不正经,做起那事时更是不正经。
此刻一听到他命人准备了房间和浴桶,就忍不住想到了其他,心里有些打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