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
在看到余清欢的那一瞬间,李执安的心跳加速,眼中满是惊喜和兴奋的光芒。
又是两年未见,甚至连她的下落也不知道,李执安在忐忑和思念中度过了两年。
他本以为她会躲着这些故人不见,没想到今日竟会在此地出现。
这对于李执安来说,太过惊喜。
可是下一瞬,他扬在嘴边的笑容就凝固了。因为他看见越秦风正牵着她的手……
“师父!”
越秦风朝廉晋扬了扬手,然后拉着余清欢朝其走过去。
“大师兄好!”今日的越秦风似乎心情极好,甚至破天荒地主动朝李执安打了声招呼。
余清欢也朝廉晋和李执安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秦风。”廉晋扫了余清欢一眼,脸色不是很好看。他朝一侧使了个眼神,冷声道:“你过来!”
然后,便率先走了过去。
越秦风可不放心把余清欢留在这里和李执安独处,可当看见李执安的位置上坐着的白衣女子后,便是松了一大口气。
“哟!大师兄把嫂子也带过来了?你们夫妻俩还真是恩爱啊,分开一会儿都不行。”
他故意感叹了一声,将余清欢的目光引向了那个正朝这边望来的白衣女子身上。
虽然那个女子将自己遮掩得很严实,但余清欢还是从她露出的眉眼间认出了她——她确实是白竹无疑。
越秦风轻哼一声,眼里浮起了点点笑意,然后捏了捏余清欢的手,柔声叮嘱道:“在这里乖乖等我。”
余清欢:“你走就是了,我还能跑了不成!”
当着李执安的面和越秦风卿卿我我,她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嘿!”越秦风扯着嘴角,回道:“可不就是怕你跑了!”
余清欢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催促道:“行了,快去吧,师父正等着你呢!”
“知道了。”
越秦风松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对李执安叮嘱道:“我家花花第一次过来,劳烦大师兄多多照顾一下,别让别人欺负了我家花花才好。”
李执安的声音透着不善,问:“你家花花?”
“可不?”越秦风挑了挑眉,问向余清欢:“是不是我家花花?”
余清欢偷偷在他腰间拧了一下,嗔怒道:“你快去就是,怎地叨叨个没完没了?等会师父又该说你不知礼数了!”
越秦风对这个回答明显不满意,杵着不走,执着道:“我要听你说,是不是我家花花,嗯?”
“是!行了吧,赶紧过去!”余清欢急得跺脚。
“嗯,这就去!自己乖乖的别乱跑啊!”越秦风这才满意了。
临走之前,他还特地朝沉着脸的李执安扬了扬眉梢,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越秦风走后,余清欢觉得与李执安站在一起有些尴尬,便冲他微笑了一下后,就朝着一旁走了过去,兀自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站着,认真地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她之前在天极宗待过很多年,对这一片极为熟悉,这里的一砖一瓦,一树一亭,都有她曾经玩闹的身影。
只是现在,物是人非,早已回不到当初了。
“月华亭旁的坡陡,你以前坐不端正,老爱往栏杆上爬,从上面滚下来摔到了坡底,脑袋上的包肿了一个月才消,还记得吗?”
李执安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目光浅浅地落在前方的月华亭上。
自从余清欢从上面摔下来后,他便连夜在亭子下方又围了一圈栅栏。
人们都知道月华亭临坡的那面多了道栅栏,却不知道具体是何人所为。而他,也从未说起过。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与余清欢的回忆。
从一个四岁大的小丫头开始,便整日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大师兄”,一口一个要抱抱,叫得他心都融化了。
他宠她护她,教她写字画画,陪她习武练剑,看着她一天一天长大。
原以为,她会伴他一生,可是最后,他把她弄丢了。
成亲那日,他彻底弄丢了他的小丫头。
自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回到这里。
每次来看望师父,也都是匆匆来匆匆离开,从不敢多留。因为这里目光所至,全是欢欢的血液凝成的尖刀,它们哪里也不去,专门往他心窝子里捅。
一刀一刀地提醒他,是他弄丢了他的欢欢。
好在后来,她回来了。
他也有了重新面对这一切的勇气。
“侯爷说的,我不懂。”余清欢浅笑着回应,“我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也不知道哪里是月华亭。”
说完后,她便转身,想要离开此地。
“白竹她……”
李执安急急地出声,带着几分无奈和愧疚,“我与她提了和离后,她在府中放了一把大火,企图自焚,后来护卫将她救出来,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可是毁容了。”
余清欢定住了脚步,心里淌过一股酸楚,嘴角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
她问他:“所以侯爷想跟我说什么?”
李执安满含歉意地看着她,回道:“离了我,她真的会死……”
“呵!”他的话还未说完,余清欢就笑了。
从刚才他提起大火一事,她便已经猜到了他的答案。
他对白竹总是心软,总是!
余清欢清明的眸子里浮起了点点星光,问:“所以侯爷让我等,等的是这个结果么?”
李执安摇头,解释道:“她这次伤得很严重,大夫说她伤了根基,估计活不过十年了……”
余清欢的心里感到一阵窒息,哑声问他:“所以你想让我再等十年,等她死后你再续弦是么?”
她曾以为自己在他心中独一无二的人,却把她人当成了首选。
她存在的意义,不过是为了成全。
“也并非如此,”李执安认真地谈了自己的想法,“只是让她在府里再住上十年罢了。我们可以去另外的地方住,任她自生自灭。”
余清欢闻言,更加觉得好笑,连带着嘴角的笑容也深了。
自嘲道:“所以听侯爷的意思,只要她白竹在一天,我就只配为妾,就住不得您的侯府正屋,是吗?”
那个房间,那个位置,本就该是属于她的。
可是现在,怎么反倒成了她攀不上的高度?她还得等,等白竹光荣退位后让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