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欢也不想说他不是自己相公,怕吓坏了婆媳二人。便小声说道:“我和他闹了点矛盾,不太好见面,所以只能劳烦您转交了。您交给他,他自然会懂我的意思。”
其实,若不是因为有她的儿媳妇在场,她可能连协议也懒得与哑大婶签。
她信得过哑大婶的人品。
“啊啊啊!”哑大婶连连点头,并将钱箱推给了余清欢。
归还店铺已经是极大的恩情了,再霸占这两年的盈利,真的不合适。
年轻妇人一个劲朝哑大婶使眼色,幽怨得很,甚至,还带了点怒意。
其实杂货铺这两年也没赚多少银子,除去进货的钱以外,收入也就是百余两银子罢了。可这笔钱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却是一笔巨款,难免惹人贪心。
更何况,钱箱里的不单是纯利润,还包括进货款在内,远不止百余两……
余清欢虽然不在乎这点钱,但真的很不喜欢年轻妇人这样占便宜占得理所应当,于是,当着妇人的面,她伸手将钱箱接了过来。
妇人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
余清欢抬头喊门口的云致:“大叔,你问问姓越的在伊宁城有没有店。”
一小会儿后,云致回答道:“伊宁城的华运商行是主子开的。”
“还真有!”余清欢着实被吓了一跳。
她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他而已,没想到还真被她给碰上了。而且开的还是商行,这投资应该不小吧?
短暂的惊愕过后,余清欢对哑大婶说道:“这钱我就先收走了,但是也不是全收走。等会我给您放到XX商行去,每过一个月,您就可以去华运商行里取五两银子出来用,就算我感谢您的。”
“那得取多久才能取完啊?”哑大婶的儿媳妇询问着,明显不太乐意。
本来马上就能抱回家的钱,非得让他们一回一回地取,给谁也不会乐意。
妇人又道:“再说了,谁知道让取几回,别取上一回就不认账了!”
钱呀,还是放在自己手里踏实。放在别人手里保管,谁知道还会不会给自己。
余清欢对妇人说道:“只要哑大婶身子健壮,她去一回就让她取一回。若是哑大婶有能耐再活一百年,那这一百年的养老钱我也给包了!”
哑大婶现在也才不过五十出头罢了,虽说不可能再活一百年,但她身子健朗,再活个二三十年还是没有问题的。即使按十年算,那也能给家里挣六百两……
若是好好保养着些,再多活个三四十年,岂不是要赚两千多两了?!!
啧啧啧,那还了得?!!
妇人明显心动了,眼神都变亮了许多,拉着哑大婶悄声询问余清欢到底靠谱不靠谱。
一会儿后,一名穿着宽大外袍的中年男人急吼吼地来到了杂货店。
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群装扮精良的护卫。
一个个本就长得人高马大,又穿着铠甲,提刀带剑的,一出现就在杂货铺门口站成了笔直的两列,吓得哑大婶和儿媳妇都慌了,还以为自己犯了事呢。
中年男人先是与云致互相点了头算作问好,又在云致的示意下将目光看向了余清欢。
自我介绍道:“少夫人,我是华运商行的掌柜李凌,少主子说您有事找小的,小的马上就来了。”
少夫人?华运商行竟是她家开的?!
这下,不光是哑大婶和年轻妇人吓蒙了,就连冯钥也被惊得不轻。
现在,她才知道霜霜口中的“有钱”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哑大婶和妇人瞬间了然,心想着难怪她相公买下两个店铺连眼睛都不待眨的呢,原来是个这么有钱的人物。
只是,这有钱人的夫妻情趣着实不一般,她们还真的理解不了。
余清欢也没想到越秦风竟然会有这么贴心,她只不过是问了一句而已,那家伙竟把人都喊过来了。
与云致确认了李凌的身份后,余清欢将方才对哑大婶的承诺告诉给了李凌,李凌连连点头,并且效率奇高地当场就为哑大婶拟定了契约。签字画押,一气呵成。
“谢谢百里小姐!”年轻妇人早已收起了满心的怀疑,一张脸都快笑裂了。
余清欢淡淡说道:“你不用谢我,这些钱我是留给大婶养老用的。大婶老实心善,不爱计较,有时候难免会吃亏。我希望她能有一个善终,也希望你们能好生待她。”
“那是自然的。”
妇人立马保证:“她是我婆婆,也是我半个娘,我自然会好生待她。”
而哑大婶,则已经开始偷摸着抹眼泪了。
“那就好。”
余清欢应了一声后,对哑大婶说道:“大婶,那我就走了,您自己保重。”
这次离开后,以后就真的不会再来这里了。
“啊啊啊……”哑大婶红着眼睛点头,满脸不舍。
……
再次回到入住的酒楼后,在冯钥的追问之下,余清欢才给她透露了越秦风的身份。
惊得冯钥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霜霜,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把云雾山庄的少庄主都拿下了!!!”
冯钥对余清欢的崇拜简直如洪水泛滥一样,已经奔涌而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她家没什么背景,但父母也是做生意的,耳闻目染之下,她也知道云雾山庄在商界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云雾山庄之于商界,无异于政界的殇国皇室,修行界的武陵老祖,那都是独领风骚的存在啊。
不过……
冯钥又问:“那她们刚才是把谁当成你相公了,你怎么也不解释?”
“还能有谁,小师叔呗!我就和他一个人好过!”
余清欢对哑大婶的误解也感到很无奈。
但她也不好当着云致的面跟她纠正些什么,只怕越是纠正,扯出来的事情越多,若是扯出来当初和墨灵耀同处一室过,那就有些尴尬了。
“没想到小师叔看起来冷冰冰的,对你竟然这么贴心,还知道给你准备惊喜呢!”冯钥也是颇多感慨。
“我不知道他偷摸着准备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我们当时都已经分手了。”
余清欢并不太想说起此事,跪起身子直接就趴到了冯钥的背上,转移话题道:“冯姐姐,这两年你有没有再和猗猗接触过呀?你俩有没有看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