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轩心里的猜想得到了印证,一时恍若遭受重创,竟是恍恍惚惚地连身子也站不稳了。
从一开始,越秦风接受他的拜师就是另有所图。
他图的,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儿!
越秦风拉住余清欢的手,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道:“爷给过你两个选择,要么在半年内成亲,爷送你一座石邑郡郡城的大宅子,要么,就等爷成亲后你再娶,但没有半分的贺礼。是你自己急不可耐地选择了马上成亲,这能怨谁?”
难怪刘泽轩会突然成亲,敢情是受了这家伙的蛊惑!余清欢瞬间了然。
看来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越秦风倒是已经替自己铲除了障碍。
至少,没了娃娃亲的束缚,她与他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心里负担。
毕竟刘泽轩已经娶妻了不是?
“你让我在半年内娶妻,却把她藏了两年多……”
刘泽轩笑了,笑容惨淡,既为他引以为傲的良师,也为他从小就当成了媳妇儿来爱护的小花花。
“师父,您可真是好算计!!”
刘泽轩痛心疾首:“可你觊觎自己徒弟的未婚妻,算得上是哪门子的师父?!”
“刘泽轩,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因为找不到她才退而求其次娶的我吗?”
贺云姝红了眼,泪水漫过眼眶,委屈得不能自已。
“那你拿我当什么了?!”
她虽然与他吵过闹过,但也是拿他当做自己相公的,从未生过其他想法。现在突然得知他心里惦记着另外一个女人,且他迎娶自己是不得已而选,她怎么能受得了?
“姝儿,你别多想,不是这样的。”
刘泽轩到底还是心疼贺云姝,立马就收起了满心的愤恨来安抚她了。
“不是这样又是怎样的?你刚才就是这个意思!!”
贺云姝抽泣不止,惹人生怜。
“你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再说吧,爷可得陪自己媳妇儿了!!”越秦风冷笑着对刘泽轩说了一句,拉着余清欢往她房间的方向走。
其余人,也都一一散去。
房间里。
余清欢脱了被墨水玷污的衣服,好好洗了把脸。
可贺云姝涂墨的时候还染到了她的头发里,又顺着脖颈往下流到了身上,光是洗脸自然不能洗净,没有办法,只能在大白天洗澡了。
她在里头洗澡,却把越秦风赶到了外间坐着,一边洗着,一边隔着墙和屏风跟他说着话。
余清欢:“他是真的很崇拜你,你这样,他好像接受不了。”
“爱接受不接受,我又不欠他的。”
外间的越秦风一边轻声翻找着余清欢的衣物,一边无所谓地回到。
衣物里摸了几遍没摸到,越秦风又将目光锁定在了她刚脱下的衣服上。
衣服被她搭在浴桶旁的架子上,随身之物则放在了架子旁边的椅子上。
“他本来就和那个贺云姝暧昧在先,我不过是推了他一把而已,一切都是他自己选的,怨不了谁。”
说着话的同时,越秦风坦然地挪到了里室,被余清欢一顿臭骂:“你给我出去!!”
“黑不溜秋的,谁愿意看你!”
越秦风回了一句,一把操起了余清欢的衣物就往外走。
“你拿我衣服干什么?!”
“染成这样了还留着做什么?扔了!”
“别呀,我还没穿两回呢!”
“你这是纯白的衣服,染了墨水还能洗得出来?我好歹美名在外,你别扣扣搜搜的让人以为我苛待新媳妇,回头辱没了我的名声!”越秦风说得一本正经。
“你有个屁的美名!!”
余清欢觉得好气又好笑,骂了一句后也懒得管他了。
谁知下一刻,越秦风就臭着一张脸走到了她的面前。
余清欢急忙捂住胸口,将身子往水里沉了沉,提高了声音:“出去!!”
“还有脸叫我出去?”
越秦风冷哼一声,将一块白玉拎到了余清欢的面前,“来,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余清欢一眼就分辨出这是墨灵耀送给她的那块,顿了顿,回道:“一块玉。”
不知不觉中,声音小了,方才的腾腾气焰也矮了一大截。
“我看不出来是玉?”越秦风冷笑,“告诉我哪儿来的。”
余清欢想了一会儿,还是老实回道:“别人送的。”
“谁?”越秦风凉飕飕地吐出一个字。
余清欢感觉到他情绪不善,特地提醒了一句:“是以前送的。”
“谁?”越秦风可没心思听这些七弯八拐的话。
余清欢见躲不过去了,破罐子破摔道:“墨灵耀。”
“他给你你就接了?!”越秦风气不打一处来。
“这不是以前嘛?”
余清欢嘟囔,“我让我二哥帮我还给他来着,但他不肯收。我也是刚拿回来,准备改天碰到了楚王交给他,这拿到手里还没有两个时辰呢,就被你翻出来了!”
“偷藏别的男人给的定情信物你还有理了是吧?还怪我翻?”
越秦风将玉佩收入戒指之中,道:“玉我没收了!”
“那玉还挺贵重的,你别给人家弄丢了!”余清欢急忙提醒。
“弄丢了也不关你的事!”
越秦风风风火火地离开,可刚到外间走了一圈,就又转了回来,指了指她手指上的狐狸戒指,“把这个也给我。”
“做什么?”余清欢不解。
越秦风:“没收!”
“这是我自己的戒指!我上一世的时候就是戴的它!”余清欢将手指藏进水中,不肯。
“里面的东西呢?也是你的?”越秦风沉着脸。
前段时间在雷鸣学院的时候,余清欢要从里面取流风琴,因为她自己没有达到上灵阶段无法开启储物戒指,是让云致给她取出来的。
可据云致所说,里面有一些特殊的物件,是独属于李执安的物件。
越秦风本来觉得她现在还没有达到上灵,既不知道也看不见那些,她戴着就戴着了,但现在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们感情尚未稳定,那些都是她日后变心的隐患,不能留!
“当然是我的,里面都是我的东西!”
余清欢很笃定,因为李执安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说着话的同时,她一脸戒备地盯着越秦风,总觉得这家伙不安好心。
故意问:“你是不是前几日在殇帝那里吃了亏,现在想从我这儿搜刮点钱财了?”
“就你那点钱都不够爷塞牙缝的呢!”
越秦风仿若受到了侮辱一样,立马反唇相讥。
“你先洗着,爷出去了,等会儿过来陪你吃饭!”
见余清欢现在正处于防备他的时候,想着以后日日待在一起,动手的机会多得是,越秦风也没有硬来,提步就往外走。
等余清欢换了一身衣裳出门的时候,看见对面刘泽轩夫妻所住的屋子屋门大开,有几个护卫装扮的人站在屋子里,打头的是云通。
云通在与对面的刘泽轩说着什么话,他身后的护卫们都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余清欢皱了皱眉,还是走了过去。
过去的时候,屋子里一片狼藉,瓷片遍布,墨汁撒了一地,空白的纸张都被浸染了一大片。
贺云姝正缩在刘泽轩的身后哭,而刘泽轩则在与护卫们周旋,愁眉苦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