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素不相识,又无冤无仇,你想干什么?!”
墨向西的实力太过强大,简直已经超出了上灵的范畴,他的步步逼近,让余清欢感到极度的不安。
墨向西听了余清欢的话,却是哑声笑了。
他的眉眼上挑,语气难掩得意。
“也不算素不相识,多年前我曾遥遥仰望过神君神容,那时的神君高立九天之上,神位高不可攀,引得众仙膜拜敬仰,好生威风,哪顾得上看小仙面容?”
“只是可惜,堂堂神君落入凡尘,现如今竟要遭受我这个外来人的侮辱和蔑视,没有想到吧?”
他的言语之中充满了小人得志后的猖狂,生怕原先的上位者听不懂似的。
打败神君,直接代替其进入神班,接受众仙顶礼膜拜,这是多荣耀、多热血的事情,怎能不得意得酣畅淋漓?
少一分上位者的懊恼与悔悟,都不会痛快。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能不能解释一下?”
余清欢故作镇定地问墨向西,想拖延一下死亡的时间。
她舍不得瞳瞳,舍不得她的爹娘和哥哥们,当然,还舍不得洛天风。
她想给洛天风传音来着,想再跟他交待些什么,却发现结界屏蔽了一切,传音被拦截了回来。
余清欢顿时面如死灰。
她现在真的,孤立无援了。
想起了临走前洛天风给她的戒指,余清欢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神识扫了进去。
钱,全是钱,金的银的,珠宝灵器,矿石银票,堆成了山,叠成了摞,是数也数不尽的财富……
“你怎么不懂?”墨向西反问。
他每朝她走近一步,周身的结界便会缩小两尺。
过不了多久,余清欢就是想避也无处可避了。
墨向西又道:“你那宝贝箱子不是被你收到体内了么,它到底有没有用处,让我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余清欢冒出了一层冷汗,嘴硬地问道:“什么箱子?”
墨向西的嘴角向两旁扯着,跟木偶似的,僵硬而诡异。
“若非神君灵元归体,天雷何如会避之不及?”
他明目张胆地打量着余清欢的胸膛,目光毫不避讳。
笑道:“这下,就不用四处去找了。”
他与神君本没什么接触,那等令人仰望的存在,又岂是他一个小小散仙可以接触到的?就连神君遭罚之事,也是他偶然中才知道的消息。
神君的神元,或是她的本体是什么,墨向西并不知晓。
他只知道机会难得。
现在,他能如此肯定,归功于他的好子孙墨玉珩。
虽然那小子野心不小,竟想独占神君神元,但他能以两种身份接触神君,探知神君秘密,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若非分身深受神君信赖,怕是也不会有人注意到那只箱子上。
不错,一年前,当墨玉珩吞噬墨灵耀意识、取得了后者大部分记忆的时候,联系到种种迹象,他就猜到了那颗消失的灵元就是余清欢常年带在身边的那只木箱。
初见时她纠缠于他的起因就是它,到之后的兔儿爷,杂物摊,再到后来的冰蟾,还曾因为木箱丢失在兰默城大费周章地查找过……
只是那时的墨玉珩仍抱着一丝逃脱的希望,并未将猜测外传。
直到不久前墨灵耀要攻占他的心智、让他彻底消失之时,他才将秘密告诉给了冉承志。
……
余清欢不知道墨向西说得对不对,只知道今日之事墨向西安排已久,肯定不会放她离开。
当即,她也顾不上清点戒指内有多少财富了,一股脑地将所有东西全部转移到了灵元箱。
好在灵元箱归体后,就不再局限于之前的一尺之地了,不管是长的短的,重的轻的,不管数量多少,它就如同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洞似的,统统都能装下。
只是更新时间……还有半个时辰!!
看着墨向西炙热的目光,恨不得马上就将她的灵元挖出来吞下去似的,余清欢不确定他还愿不愿意等那么久。
“那个始,始皇。”
余清欢尬笑着开口,从储物戒指中拿出来一件上品灵器逍遥绝风刀,“这个送给你,能不能缓我两天,让我去跟亲朋好友告个别?”
墨向西瞥了她手里的逍遥绝风刀一眼,冷笑,讥诮道:“神君这是在恶心我呢还是在恶心你自己呢?”
他好歹也是堂堂仙人,竟想用一个灵器就打发了他?
当他是叫花子呢!
上品灵器或许会引起他人的疯抢,但于墨向西来说,却如同鸡肋,用处不大。
余清欢:“始皇要是不喜欢,也可以卖了去买自己喜欢的物件,高阶灵器价值不菲呢。”
“哼!”墨向西嗤笑,“老夫不差那点钱!”
别说他睥睨群雄的实力了,也别说他从仙界带回来的几样仙器,就单单拿他手里握有的财富来说,他想买什么买不到?
因为任谁也不会想到,他小手指上戴着的那枚平平无奇的小小戒指,竟然就是殇国的主要国库,储存着殇国皇室大半的财富。
毕竟,在这个神州大陆上,再没有比放在他手里更最安全的地方了。
“那这个呢?这可是一件仙器!”
眼见墨向西没有看上,迫不得已,余清欢将凝仙瓶也拿了出来。
墨向西眉眼一抬,总算有了些兴趣,伸手便将凝仙瓶收入囊中,深笑:“不愧是神君,就是下了人界,也不缺好东西。”
“哈哈,始皇喜欢就好。”
“不过,你也不必一件件地献宝,你手里的东西,很快就都是我的了。”
说着,墨向西眼神一凝,周身阴凉的灵气入骨,竟冻得余清欢动不了分毫,指尖往上,寸寸结冰。
墨向西拿出一把短刀,随手一抬,先前掉在了地上的逍遥绝风刀便落在了他的另一只手上。
当着余清欢的面,他用短刀往逍遥绝风刀上一挥,那高阶灵器便如一个泥块就被切成了两半。
好锋利!!余清欢瞳孔一震。
这刀至少也是件仙器吧!
看着墨向西手腕一转,抓着短刀朝自己的胸口刺来,余清欢心思一动,一口朱红色的箱子幻形而出。
“叮”地一声清响,实质化的箱子抵了这刺来的一刀。
锋利至此,竟只在箱子上留下了一个微不可见的痕迹。
可以想象,这箱子到底有多结实!
“实质化的神元!”
墨向西大喜过望,几乎颤抖着将箱子夺了过去。
“东西给你,你放我走。”
余清欢的眉眼清明,试图与莫向西谈判。
在现在这个时候,在这种关乎到生死问题的事情上时,她几乎想都不用想地就选择了生存下去,因为她的瞳瞳还小,现在让她离开,她真的放心不下。
再者,她若不主动取出,肯定还会再遭受一次开膛破肚之痛,此事注定无法避免。
“走可以,但也得等老夫顺利炼化了再说!”
莫向西的头脑很清醒。
他挥手将结界打开一个缺口,喊进来两个圣使将余清欢看住。
通过缺口,余清欢看见结界之外,昆山老祖正跟个癞蛤蟆似的被人制服着,而余清欢带来的暗卫,则是死的死,伤的伤。
墨向西将三人封在了那个狭小的空间里,而他自己,则是身形一闪,在一处更为清静的地方布下了一个结界,独自钻了进去,想赶在半月后的降雷之前,抓紧将箱子炼化。
……
回到人界后,昆山老祖仇炎选择日日都活在阳光之下,同时却要月月遭受天雷责罚,修为接近于无,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一般不堪。
而他墨向西却与仇炎那厮不同,他不会允许自己以那样狼狈的模样出现在子孙后代和臣民的面前。
他把找人的任务吩咐给冉承志后,就将自身的生命气息封存,彻底隐于了天地之间,以免遭受天雷攻击。
因此,才保全住了自己作为始皇、作为老祖的尊严。
若非冉承志告知他人已经找到,这一次他也不会贸然出现。
……
结界内,余清欢侧抬着头,极为诧异地看向了面前的廉晋——曾经如父亲般存在的师父。
她竟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让她血流加速的吸引力……
那天的人,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