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叶溪最痛恨的是谁,那毫无疑问是……瑞王了!
她盯着那个技巧娴熟、谈笑风生的瑞王,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脸上痛恨的表情几乎掩盖不住。但随即她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平息自己的怒气。
瑞王也是一个美男子,但是面若桃花,春意犹生——从相貌这一点看,任谁都看不出他心底到底有多黑暗;而且这人一看就是个花丛老手,对在场的大家闺秀明示暗示,眼神含情,暧昧不已。有很多女性都沉醉在这张脸中。
相对于已有妻妾的太子和其他的王爷,还有拒人于千里之外,嘴上不留情的将军府世子,这个瑞王,对于在场的闺秀来说,绝对是一个上佳的选择对象。
在这场盛大的宴会上,皇帝皇后与臣子同乐,也不讲什么男女大防。
这场宴会也仅有皇宫的司乐阁派人或舞或歌,不请外面歌舞坊来作乐。等司乐阁的女官们退场,剩余时间就皆是让这些臣子的女儿们来表演,为司乐阁选取人才,也有为各家子弟相看对象的意思。
可不能小看这个司乐阁,它隶属于皇宫内院——虽全是女眷,但基本都是大家闺秀出身,是各个官员家中的嫡女。不仅才学不俗,而且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如果白萝看到这种机制,她一定会觉得,这不就是她母星那些国家单位女性工作人员的翻版嘛。
但是在这封建社会,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本来不可能存在的东西。据说,这种结构机制还是始祖皇后创建的。
说实话,这些大家闺秀出身,一二品官员家的嫡女们倒的确有些实力。她们载歌载舞,直看得人目不转睛,不舍离开。
毕竟这些一二品官员都在暗暗较劲呢,自家的女儿自然是不能够落于人后的;而且又在皇宫中司乐阁工作这么久,学的更是精深,远非今日来的还只是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能够比得上的。
这就更得感谢始祖皇后了,颁发了女子做官的条例,提升了女人的地位。
不,也不是所有的女人——始祖皇后尤其重正室,重视嫡子嫡女,对于那些庶女出身的是直接断绝了她们的路。
因此,那些皇宫内院的工作大多分给嫡女;那些一二品官员也是着重培养嫡子女;如今在这百花会上,带来的也只是嫡子女。
没有人敢触这个霉头,想自不量力的把这个法规视若无物。毕竟哪怕是皇帝,也尊敬着先祖,不曾逾越,更别说他们这些臣子了。
这边是靡靡之音,而大房刘夫人那边就不怎么平静了。
刘夫人到底气难平,好好地本来自家婉婉手到擒来的百花会名额竟被叶溪那小丫头片子拿去了。想想就生气,想想就不甘心。奈何她现在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三房最近不知道攀上了什么高枝,没见风行都留在这府中呆了好一段日子吗?!
尤其是,作为一个母亲,她觉得婉婉的行为太不对劲了。有时候,她都觉得那不是她的女儿了,而是另外一个人。哪怕是叛逆期,也不至于跟变了个人似的吧?
想想都心慌。因此今日刘夫人收拾了一下,早早的出发去玄云观了。
听闻玄云观有一个高僧,能掐会算,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她只想去求个心安。
……
玄云观中。
“大师,我觉得我的大女儿很是奇怪,本来我觉得她是到了叛逆期,每个孩子都要过这一个年龄段,也没有多想什么。可是,最近我越发觉得,我的女儿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周旋了许久,刘夫人总算是见着了这位慈眉善目的高僧,打过招呼聊了几句,刘夫人就耐不住进入了正题。
一空大师念了声佛号,手中的佛珠哗啦作响。他已经上了一定年岁,盘腿坐在蒲垫前,眼神慈悲,气质温和,穿着红金色的袈裟,给人一种稳若泰山,形容不上来的感觉——人们站到他的面前,就会不自觉的去尊敬他。
他转动了一下佛珠,闭眼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刘夫人没敢打断他。
奇怪……奇怪……一空大师心道。
这施主给的生辰八字,本应是气运浑厚之相,可是却欲死回生,气运犹如被抽离,呈现衰竭;而今又被某种神奇的力量连接而续命,藕断丝连,却还是脆弱的紧。
这倒的确是一种奇怪的现象。
不过与其造成这位施主的恐慌,不如善了此缘,才是佛家真谛。
一空大师睁眼,道:
“施主,有道是世间虚幻皆是迷妄。不如相信自己的心,你所感知到的,是心带给你的。”
“心……”刘夫人疑惑。所以说是让她不用怀疑?她天天看着自家女儿,而且婉婉也没什么错漏,她倒也不是怀疑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女儿最近行为怪异,性格变了很多。但是总不能世间上真有夺魂这种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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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咚咚……”皇家的宴会这时已经进入中旬,看完司乐阁高超的技艺,再看后面这些大家闺秀的琴棋书画,作词作曲,总感觉没那么惊艳,有些让人无聊到想打瞌睡。
毕竟珠玉在前,再抛砖引玉,引出的玉自是有好有坏。
众人的水平都差不太多。
比较出色,能够脱颖而出的暂时也就锦盛郡主还有当朝太傅的女儿馨颜小姐了。
不过本以为就这么寥寥几个出色的,其余水平可能都差不多。
然而这首清脆的曲子让人们精神一振,他们从半无聊状态中清醒过来。它如同仙乐,刺激着人们的神经。
户部尚书的嫡女儿,萧云翊的表妹,兰芝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