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让陈钱醒来。
陈家村人觉得不太可能。
要是能醒来,陈钱早就醒了,何必等到现在。
再说,陈钱的情况跟个死人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早死几天和晚死几天的情况。
只要陈钱一死,这兰氏母女四人的日子不定要过成什么样子呢。
啧啧……。
刚分到的两间屋子,一下雨就成了这个样子。
“是啊,现在外头世道极乱,什么人都想冒充大夫来骗钱。我娘说的对,如果你们能把我大哥治好,我们就相信你们是大夫,如果不能,你们就是骗子,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黄氏一听香云要让婆婆付二两银子的诊金,不干了。
都分家了,凭什么啊。
今天二两,明天三两的,这一大家子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二皮家的,你什么意思?什么野男人,你不要把话讲的那么难听,你大哥还没死呢,你这么说,是想恶心谁。”兰氏听着黄氏的话,眼睛气的通红。
“大嫂,你也别生气,我只是就事论事。香云这丫头上来就问娘要二两银子的诊金。二两银子可不是小事,我们当然要问清楚,娘,您说是不是?”黄氏表情淡淡。
心里却是冷哼,就大哥那个样子,还治什么治?治了也是浪费银子。
不是她无情,她们如果有银子救大哥的话,还跟大嫂分什么家?
大哥自己没有本事把大哥救活,也不要怪她们无情。
陈老太哼的一声,没有答话。
村民们看着这里的情况,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杜柯与冷少辰二人。
人家陈老太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如果他们能够把陈钱救醒,二人就是大夫。
如果不能,这二人就是从村外过来的野男人,是要被赶出村的。
说不定还是请里正过来,再送入县衙。
“奶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我爹现在能醒来,奶就愿意付那二两诊金。”陈香云忽略陈老太的话外音,抓住关健字眼。
“你这死丫头,如果他们真有那本事,我当然愿意给这二两银子。你不要忘了,你爹也是我儿子。前提是,老大得现在醒来,这才算数。”陈老太料定老大一时半会醒不来,才敢夸下海口的。
香云看了一眼杜柯与冷少辰,见二人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一个黑的跟来之前没有区别,只是神情更加慵懒了些。
另一个,脸上的神情云淡风轻,妥妥的局外人表情。
“杜大夫,对于我奶的话,你可有什么意见?”香云不知道杜柯他们有没有办法,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道有用没用就是。
杜柯一收折扇:“当然有意见。”
“我是回春堂的杜大夫,这个随便一打听,便能打听出来,这位大娘怀疑我的医术不说,还怀疑我的人品,如果事实证明,我就是大夫,陈大娘你得多付一两银子给我,就算作是给我的道歉了。
香云嘴角一抽。
这个杜柯心黑起来,比她还黑。
陈老太突然间狐疑起来,三两呢。
杀千刀的,开口就是三两。
家中总的不过十来两银子了。
“陈婶子,你不会舍不得了吧,话可是你说出来的。”矮子叔咧着嘴道。
“桂花大娘,人家杜大夫说的对,你怀疑人家的医术,以后人家还怎么行医,一两银子就算赔罪了,便宜。”
“要我说,就别看了,要是人家把人治醒了,有人又不肯讨银子,多丢人。”
“看你们说的,人桂花婶子刚刚说了,大钱也是她儿子,她怎么会死不救,对不对呀,桂花婶子。”
村民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多。
你一嘴我一嘴的,说的陈老太脸色变了又变,骑虎难下。
“娘,要不就算了吧,大哥可是与我们分了家。”黄氏心里也没底,万一大哥突然间就醒了呢。
“你们真是大夫?”陈老太问了一句。
“如假包换。”
“刚刚是我太心急了,如果有所误会,还望杜大夫见谅。”陈老太咬咬牙,决定服个软。
“大娘,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杜大夫特别较真,特别见不得有人不相信他的医术,质疑他的为人。”冷少辰突然开口。
陈老太脑子发懵:“你什么意思?”
“你刚刚说的话,我们杜大夫肯定是要当真的,比如说,杜大夫救醒了你儿子的话,当场给我们杜大夫三两诊金。”冷少辰脸色发黑,大家看着他的脸色,心里有些发怵。
他的脸色不是庄稼汉的那种黑,黑的实在没法看。
陈老太心里也是忐忑不安,拿不定主意,让人家给看还是不给看了。
万一人家真把人救醒了呢。
杜柯看着冷少辰,气的咬牙切齿。
他根本就不是个爱较真的人好吧。
而且,陈钱的情况已经那样,不是说醒的就能醒的,这个冷少辰是想干嘛。
陈老太看了屋里的陈钱一眼,心生一计:“如果你们没有把我儿子救醒的话,你们可是要被赶出陈家村的,而且必须给我三两银子的道歉费。”
她心里的想法是,老大要是能醒早就醒了,不会等到现在。
况且她话已经说出去,不让人家试试,以后大家不定要怎么笑话她呢。
“可以。”冷少辰替杜柯回话。
杜柯张了张嘴,小心的把冷少辰拉到一边,声音不大不小,大家伙仔细听的话,也能听到:“阿辰,你是想害死我啊,陈钱的情况你不了解,一时半会醒不来的。”
早知道不带他来了。
损失三两银子是小,问题是他真的没有办法让病人醒来啊。
而且是立刻,马上让病人醒来。
陈老太听着杜柯的话,心突然坚定起来:“杜大夫,开始吧。我说话算话,如果我儿子没醒,你赔我三两银子,如果我儿子醒了,我付三两银子于你。”
杜柯摇头:“那个,大娘,我突然想起还有事,要不我们师徒先走一步好了。”
黄氏一看杜柯这个样子,与陈老太对视一眼,冷笑道:“杜大夫,你这是承认自己是野男人了?”
“你才是野男人。”杜柯一拂衣袖:“不就让病人醒来,多难的事,阿辰,拿我的药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