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寂前辈是什么境界?”方即墨好奇道。
“武道五境。”寂怀真淡然道。
“那兵家体修中,可有堪比武道五境的强者?”方即墨又问。
“这自然是有的。”
“兵家体修和武道高手,谁比较厉害?”方即墨话匣子打开,就停不下来,整个一个好奇宝宝。
“这并不一定。”寂怀真道,“孰强孰弱,受天时和环境的影响,同时个人的心态也会影响发挥,并不是说武道境界越高的人就越厉害,有些精通剑法的四境武者,甚至可以越级击败五境的高手。”
“原来如此。”方即墨点头,对于这个世界的武力值总算是有了大致的理解。
两人正说着,校场之上已经分出了胜负。
白袍小将率领的一方,以折损数人的微小代价,将对手全歼,尤其是那白袍小将本人,更是一人便连挑对方十二将,堪称整个校场之上最靓的仔。
“前辈来此可是要为宁国公寻一未来的将才?”方即墨明知故问道。
“自然。”
“你觉得这白袍小将如何?”方即墨目光闪烁着精芒,就像是看见了宝贝一般。
“你看好他?为何?”寂怀真虽然觉得那白袍小将不错,但却也仅此而已。
“我鬼谷有一套观人之术,晚辈不才,只是略懂一二,前辈听听看,我说的是否有道理。”方即墨道,“前辈说武道三境,炼精、练气、炼神,我鬼谷的观人之术,也是类似。通过观察人的精气神,大致可以判断一个人的品性。”
“愿闻其详。”
“你看此人,目光明亮,眼神之中精芒闪烁,足见此人精神饱满;面色红润、光泽,可见其气血充盈;冲阵之际,面对对方压逼而来,神态自信从容;身先士卒,出手点到为止,武德充沛。”方即墨道,“古语有云: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凡兵上义;不义,虽利勿动。非一动之为利害,而他日将有所不可措手足也。夫惟义可以怒士,士以义怒,可与百战。说的,便是此人。”
方即墨所说的这段话,出自苏洵的《心术》,意思大概是强调将帅在战争中应该具备的素质和行为准则。
首先,将帅应该先治理自己的内心,保持冷静和镇定,不受外界干扰。其次,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动,不被眼前的利害所左右,以便做出明智的决策。最后,应该以义为准则,激励士兵,使他们能够在战斗中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
毫无疑问,眼前这位白袍小将所展现出来的气质,正好与之完美契合。
唐宋八大家之一苏洵的这段话,让方即墨变得更可信了几分,寂怀真顿觉其所说有理,对于这名白袍小将,立刻又高看了几分。
“胜者,景逸!”校场下,一名身披军官铠甲的武将大声喊道。
此刻,以白袍小将为首的场上众人,顿时兴奋起来。
“景逸?”
方即墨微微一愣。
潜龙榜上前五,绝对没有这个名字。
他闭上眼,凭借着记忆开始扫视,直至来到石碑上最后一个名字。
“潜龙榜第十?!”
方即墨顿时感觉老脸有些无光。
他先前对着景逸一通大吹特吹,此刻忽然发现,原来白袍小将景逸在潜龙榜上竟然只是吊车尾的存在。
不行,绝对不行,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否则,自己这张老脸该往哪里放?
想到此处,方即墨毫不犹豫向着白袍小将挤了过去。
“你去哪里?”寂怀真讶异道。
“为你招揽人才!”
“我尚未决定……”
“等你决定,早就被人挖走了!”
……
景逸在众人前呼后拥下回到屋内,脱去沉重的铠甲,换上一身素衣,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再没有了先前那战场上勇悍,与一般普通人无二。此刻的他,脸上喜悦褪尽,多了一抹忧色。
“这位将军,可是景逸景兄?”
刚一出门,景逸忽闻身侧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扭头看去,只见一英俊青年,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不敢当,景逸如今只是靖玄府一名学徒。”景逸谦逊道,“不知阁下是何人?找景逸又有何事?”
方即墨脸上挂着微笑,与景逸这样的人打交道,直来直去比弯弯绕更有用,索性也就不跟他绕圈子,道:“在下鬼谷方即墨,欲邀景兄,共成大事。”
“鬼谷?”
景逸神色一变。
鬼谷欲乱天下,靖玄却是忠于大炎。虽然如今靖玄府衰弱,但明面上双方仍是宿敌。
“方兄好意,在下心领。”景逸说罢,便要离去。
“景兄,方某此番,是代表宁国公而来,还请景兄莫要拘泥于门户之见。”方即墨见对方毫无兴趣,连忙将宁国公抛了出来。
果然,听到宁国公三个字,景逸正欲离开的身形微微一顿。
宁国公总揽英雄,思贤若渴,名声早已远播天下,不少人都渴望得遇这样一位明主,景逸正是其中之一。
“我只是潜龙榜上排名最末的小人物,方兄为何如此看得起?”景逸不解道。
“这也正是我的疑惑。”方即墨听得出来对方已然松口,脸上露出笑容,“以景兄之才,怎会只是潜龙榜末尾?”
方即墨趁势一记马屁,拍得对方十分受用,景逸脸上紧绷的神情稍缓。
“我见景兄出来之时,脸上似有几分焦虑之色,景兄为何闷闷不乐?”方即墨好奇,这可不是刚刚获得一场大胜之人应有的神色。
“靖玄武试,三科已过其二。”景逸犹豫片刻,答道,“目前来看,我的排名中上,只要最后一科取胜,应当能够杀进前三之列,洗刷我潜龙榜末之名,但若是输了,怕是要跌出十名之外……。”
“嗯?怎会区别如此之大?”方即墨眉弯一挑。
“因为最后一科,我的对手正是榜首的计无谞。”景逸叹道。
“计无谞?!”方即墨听到这个名字,当即便来了兴趣,“此人很厉害?”
“你没听过计无谞的名字?”景逸皱着眉头看向对方。
“我久在云梦山,这是第一次出山,计无谞之名,也是今日才知。”方即墨不好意思的挠头道。
“计无谞,号称靖玄府三百年来第一天才,未来的不败将军。”景逸道,“我与他相比,实在是萤火之辉与天空之皓月,差距太大。”
“不知靖玄武试,最后一科考什么?”方即墨忽然道。
“最后一科,大军作战指挥。”
“靖玄武试,可有规定不能让外人插手?”方即墨又问。
“靖玄府于兵家之道向来自信,若有外人能够赢得了靖玄府的人,那便是我们学艺不精,所以倒是不排斥外人插手。”景逸道,“方兄你精通兵法?”
“论兵法,我自然是比不上你们靖玄府。”方即墨摇头,他并不想在靖玄府这样的兵家高手面前班门弄斧,“但我想,总有些地方,是我能帮助景兄你的。”
他实在非常想要会一会这位靖玄府三百年来第一天才,看看自己这个鬼谷历史上最年轻的传人,与靖玄府第一天才相比,究竟谁能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