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个计划才刚开始实施,就被对方打断了不说,还有可能被他弄残。
试探结束,季延歧意外之余,担心自己真被凌晏秋折磨得生不如死,只能觍着脸挽救。
“九千岁说笑了,朕只是感叹一下,九千岁年纪轻轻便有此作为,朕自叹不如,自叹不如啊……”
说罢,他还故作坚强的放声大笑了两声,继而又将手中的糕点往嘴边递。
一旁看着他言行举止的凌晏秋,眉头都没有舒展过。
见他还是有意要吃那掉落在地的糕点,凌晏秋终是看不下去,两步上前将他手中的糕点打掉。
“陛下不必在奴才面前这么作贱自己,若陛下想用膳,吩咐奴才一声便是。”
他本来只是说说而已,依照季延歧以前的性子,他断然不敢吩咐他。
没想到季延歧在听完他的话之后,两眼放光,将另一只手上的糕点一扔,双手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小臂。
“没想到九千岁竟如此心疼朕!是朕以前错怪你了,朕在此为以前对你的偏见而诚心悔过,九千岁不会怪朕吧?”
“?”凌晏秋歪了歪头,面上带了些许疑惑。
“九千岁大人有大量,想来是不会怪朕的,既然九千岁有心,朕又岂能推辞!”
季延歧说得义正言辞,在凌晏秋越来越不解的时候,他笑着说:“那就劳烦九千岁为朕备些膳食了。”
凌晏秋:“……”
这还是他第一次发觉,季延歧的脸皮竟如此之厚!
“九千岁不用准备得太丰盛,一顿早膳而已,朕喝点粥也无妨。”
“……”
凌晏秋最终一声不吭甩袖走了。
他走得极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季延歧的寝殿。
看样子是气得不轻,都忘了来这儿的目的了。
季延歧扳回一城之后,笑得一脸荡漾,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开心。
在凌晏秋离开之后不久,就有人搬着桌子来补上季延歧面前的空位。
桌子摆好之后,他的粥也来了。
季延歧满心欢喜的看着太监揭开那粥罐的盖,在看到里面的清粥时,当场垮下了脸。
太监拿过一只小碗,将粥盛到小碗里。
随着那几乎看不到米粒的清粥被盛进碗中,季延歧的脸色也越来越沉。
“你们管这个东西叫粥?这跟喝水有什么区别!?”
面对他的质问,为他盛粥的太监小心翼翼的转头看了一眼四周。
见殿内只有他们二人,这才扯着嘴角笑着回应:“这是九千岁吩咐下来的,奴才们也是听从吩咐办事,陛下快些吃吧,免得饿了肚子。”
季延歧转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见对方时常关注着四周的紧张模样,心中忽然有一个想法一闪而过。
他回头看向自己面前的清粥,突然觉得这粥兴许挺好喝的。
当皇帝果然是高危职位,这不,就有人迫不及待来取他的命了。
季延歧心中欢喜,面上不露声色的将碗端了起来。
正欲仰头来个一口闷的时候,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这样大的动静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他甚至还加快了速度。
就在这时,手腕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中,剧痛之中,手一抖,整碗粥就这么洒落在了桌上。
碗从手中脱落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他并没有伤感太久,耳边就传来了利刃出鞘的声音。
这声音他在不同的场景下听过无数次,当即明白是刚刚那个太监抽出了匕首想要杀他。
“???”
不是,你有刀你不早掏出来,捅一刀不就完事了吗?
非得要走下毒这么一出,闹着玩儿呢?
现在都有人来救驾了,才把刀拿出来会不会有点晚了?
季延歧心中吐槽完,赶紧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来的人居然是凌晏秋,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但他没有多想,目测完他们之间的距离后,心中祈祷着这个太监能争点气,在对方过来时把他送走。
虽然他心中清楚,凌晏秋刚刚能在门口就将他手中的碗打掉,武功肯定不会差。
远距离把这个太监杀了也是绰绰有余。
只是他心中还抱着些许期望,能够借助这个太监之手,脱离这个世界。
所以他坐在原处没动,老老实实的等着那利刃刺破他的肌肤,助他提前完成任务。
当皇帝被刺杀还是头一回,一旦对方成功把他捅死,这个任务肯定能秒过!
可惜的是,他坐在原处等了半晌,等来的却是身旁响起了沉闷的响声。
“砰——”的一声,是人体倒地发出的声音。
季延歧转头看向声源处,就见刚刚还想持刀行凶的太监倒在地上,脖子被割了很深一道口子,还在往外冒着鲜血。
那太监抽搐了一会儿,在凌晏秋走过来时,彻底咽了气。
太监手中的匕首上还染着血,季延歧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也猜到了他是割喉自杀的。
凌晏秋手中没有利器,所以不可能是他动的手。
拿着利器的人,也就只有这个被割喉的太监。
他手中的那把匕首很短,根本捅不死人,用这把匕首杀人的方法只能是割喉。
要想割断一个人的喉咙,要么是能压制住对方,要么是趁其不备。
那太监瘦瘦小小的,不具备能压制他的能力。
趁他不备也不可能,虽是傀儡皇帝,但终归是个皇帝,最基本的警惕心还是有的。
这太监也不知道他因为需要找死而不会反抗。
所以这把匕首,是用在他下毒失败,自杀用的。
毕竟,比起落到凌晏秋手中,还是自杀来得痛快。
季延歧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
随后叹息一声,“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睡。”
“?”凌晏秋转头看向他,深邃幽暗的眼眸里浮现出大大的疑惑。
人都死在自己面前了,这昏君在胡言乱语什么?
难不成是被这血腥的场面给吓傻了?
“陛下莫不是受了惊吓,可需要传太医?”
难得凌晏秋这么关心自己,季延歧当场便拒绝了他,“不必了,朕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