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两族对立期间,有无数妖想要潜入无妄阁,破坏锁妖塔,救走里面关押的妖物。
其中不乏一些大妖,找了能够隐藏妖气的法宝混进无妄阁,不过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无妄阁里的捉妖师,单拎一个出来都比其他地方的捉妖师厉害。
想从无妄阁里救妖出去,说是难如登天也不为过。
但这还是无妄阁有史以来第一次,有捉妖师将妖带了回来,不将其关在锁妖塔,而是带回自己住处的。
即便是妖奴,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只是很显然,无渡并没有把季延歧当做妖奴的样子。
他太护着对方了。
这并非一件好事。
尤其对方还是一只能够蛊惑人心的狐狸精。
无渡的实力虽然很强,也难保不会被这狐妖迷了心智。
无州的话不无道理。
只可惜,无渡听不进去。
“我会对他严加看管,不会让他接近锁妖塔酿成大祸。”
季延歧也在无渡身后连连点头,“我可以发誓,我绝对不是因为锁妖塔里关押的妖物而来。”
他的话音落下,无州冰冷的视线就落到了他的身上,“那你是因何而来?”
“……”
这话问的……还怪让人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季延歧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无渡,盯着他那张好看的侧脸,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无渡耳力极好,他们之间的距离又相隔这么近,自然听到了他那一声吞咽。
他回想起对方此前跟他说的话,知晓他来这儿的目的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师兄,此事我自有定夺,若日后出事,我愿承担一切后果。”
这话的重量不轻,无州和那些师兄弟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无渡居然为了一只狐妖能做到这种地步,可想而知,那狐妖于他而言有多重要。
他们无妄阁的捉妖师不会滥杀无辜,若是好妖,来无妄阁没有别的心思,他们也愿意和对方和睦相处。
思索再三后,无州还是做出了让步。
他们无法断定季延歧是好是坏,所以决定给他一个观察期。
无州收起法器,让其他人退下,自己则是走上前,“等师傅出关,师弟不要忘了带他去见见师傅。”
他们的师傅便是无妄阁的阁主,只是已经闭关好些年了。
无渡点了点头,“我知道,等一下我会带他去见各位长老。”
“那便好。”
无州说罢,深深的看了季延歧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他刚刚看得真切,无渡神色清明,不像是被蛊惑的样子。
那狐妖媚术强大,他就担心他这个师弟是被其蛊惑才会将他带回来。
若真是如此,那可当真是麻烦。
幸好,他的师弟定力非凡,并没有为这狐妖所魅惑,带他回来,可能也是有其他的原因。
只要这狐妖一心向善,来无妄阁并非另有所图,他们无妄阁的捉妖师倒也愿意接纳他。
但他若是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他们绝不会心慈手软。
无州离开后,季延歧才从无渡的身后出来。
他看向身侧的无渡,小心翼翼的询问:“你会赶我走吗?”
“只要你没有存什么坏心思,便可以一直留在这里。”
季延歧默然了片刻,随即笑着上前抱住他的手臂,“怎么会呢,小狐狸能有什么坏心思。”
无渡动了动唇,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越过他,走过庭院,去往最里面的房间。
这一处庭院是无渡的住所,他太久没有回这里,庭院里里外外依然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
季延歧跟上去,和他一同进了房间。
房间里面的摆设都很朴素,季延歧环顾了一圈,目光最终停留在了靠近窗边的一个精美鸟舍上。
这个房间里,最惹眼的就是那个和房间装潢风格,格格不入的鸟舍。
那鸟舍被一个木架支撑着,整体像是一座小房子,但那材质看上去好似是纯金打造,上面还镶嵌了一些花里胡哨的宝石。
但最让季延歧惊讶的是,从那鸟舍中,他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他微微蹙起眉心,歪头看向那个鸟舍,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小棉袄?”
无渡正想往鸟舍那边去,却被季延歧的声音吸引,他转头看了一眼季延歧,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那个鸟舍。
正疑惑之际,鸟舍里飞出一只通体雪白的鸟,径直向着季延歧的方向扑腾过去。
季延歧看着面前胖成球的鸟,面色一沉,在距离拉近后,他抬手一把将其抓住。
“好啊你,枉我还在担心你是不是被抓到锁妖塔里关起来了,结果你背着我在这儿好吃好喝?”
小棉袄被季延歧抓在手心里,极其心虚。
“大人……我也不想离开您,实在是……实在是……”
小棉袄费力的转头看向面色惊愕的无渡,黑色的眼里都有了光芒。
“实在是他给得太多了!这便算了,还都是我喜欢的,所以……”
“所以你就乐不思蜀了?连我这个主人也不要了?”
“没有的事!您这不来了嘛……”
“好了,可以了,你闭嘴。”
季延歧心累的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手。
得了自由的小棉袄立马飞到了无渡的肩上站着。
无渡这才缓过神,他偏头看了看自己肩头的鸟,又看向季延歧,“你们……?”
季延歧抬眸对上他的目光,张了张嘴,刚想回应,却又心思微动想到了什么。
他笑着凑到他身边,“说来也巧,此前我想从家里逃跑,专门找借口出来踩点,路过了这里,回去之后就发现我养的鸟不见了。”
说着,他转眸冷冷的看了小棉袄一眼,继续说道:“我只以为它是贪玩,想过最坏的结果也是被人抓去关进了锁妖塔,却不曾想,它给自己换了个主人。”
“没有的事!大人,我还是您的宠物!”
小棉袄着急的飞到季延歧面前,却又不敢在他身上停留,只能卖力的在他面前扑腾着翅膀。
季延歧被它翅膀带起的风扇得发丝飞舞,他皱了下眉,抬手让小棉袄落在他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