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些人是铁了心要将他留在此处了。
只是还有一事尚且不明。
法则都未对他动手,这些天道又不能直接将他抹杀在此。
就算他们想要杀他,即便几人合力,也杀不了他。
那他们将他留在此处是何目的?
季延歧心中疑惑,思虑再三过后,心念微动,让那禁锢法阵松动了些。
那些天道见法阵威力变弱,便合力挣脱开了禁锢法阵。
他们都只当是季延歧灵魂变得虚弱,法阵才不能长久维持。
殊不知,季延歧是有意放了他们,想要看看他们会耍些什么手段。
如果他猜测得不错的话,这些天道设下禁制压制了小棉袄穿梭空间的能力,是想要将他传到某一个特定的世界中。
那个世界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就等着他过去,然后以那个世界的手段将他抹杀在那里。
若真是如此,他倒是不介意去那个危机四伏的世界看一看他们的手段。
反正去往下一个世界中,他们不能再插手下界的事。
这一次有天道插手了下界的事,造成生灵涂炭,即便他没有将其斩杀,法则也会直接抹杀他。
一个大千世界险些就此覆灭,法则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他们想要故技重施,便绝无可能。
没有天道插手,无论下一个世界是何等景象,潜藏着何种危机,他都能一一化解。
与其在此处耗费元神跟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倒不如留些精力去应付下一个世界中的危机。
打定主意后,季延歧又佯装攻击了几次,出手一次比一次迟钝,甚至还压制元神之力,让自己的灵魂看上去愈加透明虚弱。
那些天道倒也谨慎,见他这番状态也没有贸然出手,而是又出手试探了他几次。
直到季延歧堪堪避过几招,硬生生挨了一下,这些天道才露出本来面目。
“没有真身在此的你,也不过如此,就是可惜,不能直接杀了你。”
季延歧被围困在中心,看上去已经呈现出劣势。
局势仿佛对他不利,但他并未慌乱,反而气定神闲的看着他们。
“既然知道不能杀我,那便让出一条道路来,省得我还要动手先将你们送上路。”
局势不利也无妨,气势到位就行。
他这话直把那些天道气得紧握双拳,都恨不能上来把他直接弄死。
可惜,季延歧说得没错,他们确实不敢轻易动他。
法则灵光虽然走了,看似不再管这方琐事,可若是执掌多个大千世界的天道陨落于此,他们这几个本就任期将满的天道,定然会被直接抹杀。
于法则而言,只有季延歧这种手中掌握了许多个大千世界的天道,才是有用之人。
他们这种手里只有一个大千世界的天道,随时都可被舍弃。
所以他们才会想方设法的要从别人手中夺取大千世界的执掌权。
只要自己掌握的大千世界足够多,寿命就能无限期延长,任期也会随之延长。
天道之位,拥有无上荣光,能随意掌控他人生死,这等权势,他们又怎会甘心落于他人之手!
季延歧在墟境中可谓是权势滔天,是法则之下第一人,他们一开始便将人得罪死了,如今也只能打他的主意了。
不然等他平安回到墟境,到那时,就是他们的死期!
几人深知事情的严重性,互相对视一眼后,便也不再多言。
他们同时拿出一件法器抛向半空,随即将灵气注入其中。
季延歧抬头望向头顶的法器,是几块绿色的宝石,上面刻着一些复杂的图文。
看上去,有点像传送阵,但又不完全是。
那几块宝石在灵气的催动下发出刺目的白光,季延歧没能坚持太久,便抬起手臂横在眼前,挡住了那道几乎要刺瞎双眼的白光。
那光芒久久未能散去,季延歧只感觉自己的眼前成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的白昼。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破坏掉那些宝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哥哥,小心!”
那是一个少年郎的声音,还带着未能褪去的青涩,不过声音听上去很是急切。
只是可惜,他还是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但在下一瞬,他感觉一道劲风从身边掠过,眼前陡然多了一个黑影。
他仍然无法看清前方,只能看到面前有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那人手中好像拿着一柄长枪,季延歧只看到那个身影在面前停顿了片刻,便往前飞速移走了。
黑色的身影在眼前越来越小,最终停下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嘶鸣。
随后便是灵气和魔气相撞的余波打在他的身上,将他一下子击倒在地。
季延歧整个人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面前一片白昼的画面开始有其他东西浮现,影影绰绰,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景象。
他努力支撑起身体,想要坐起身,好仔细看一看这个世界是何等模样。
只是他还未起身,面前又投下一片阴影。
随即他便感觉有人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哥哥,你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受伤?”
是之前说话的那个少年。
他的声音依然带着急切,还有说不尽的担忧。
季延歧循着声音看过去,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面前那个少年的模样也随之映入眼帘。
季延歧原本还有些迷茫,却在看清面前那少年的长相时,周身弥漫出浓郁的杀气,惊得那少年下意识的将手收了回去。
没了那少年帮扶,季延歧又跌回了地面。
但他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气却并未收回。
季延歧仰着头,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孔,紧紧的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说出了那个名字。
“顾无言!”
那个许久未被提起,在他心中深埋多年的名字。
他以为他早已忘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却不曾想,在看到这张面孔的第一眼,他还是认出了他。
这么多年了,如今重见故人,他心中的怨念依然未消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