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终归是抵不过神域帝君的圣谕。
魔族求和后，神域帝君成了三界之主。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即便世间有知道真相之人，但那又如何呢？
一碗水都能因为一滴墨水变色，哪有什么清者自清，这世间只有人言可畏。
顾家最终成了众矢之的。
即便顾无言的父亲答应了会带着顾家永世镇守边境，但那些过上了太平日子的人，却整日闲着没事想要赶尽杀绝。
他们成不了强者，成不了名垂青史的大人物。
所以他们也嫉妒的想要把别人也拉下那个神坛。
顾无言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忤逆了他的父亲，带着手底下的兵，杀上了神域帝都，夺了帝位……
想到此，季延歧眼眸微垂，流露出了几分悲伤。
当时他为了挽回那个局面，不惜一切代价坐上了那个位置。
还不等他以神域帝君的身份去寻顾无言，对方就带着兵杀上来了。
可笑的是，他才坐上那个位置不到十天，还没来得及将那些想要针对顾家的佞臣解决。
顾无言杀上来时，却以为针对顾家也有他的手笔，便以此为由，将他囚禁了起来。
事后无论他如何解释，顾无言都听不进去。
当初他以为，顾无言性情大变，也是这个原因。
但他变得太过于极端了。
而当时他也从顾禹的口中得知，顾无言并不是因为外界的这些事逐渐转变了性子，而是在一夕之间就如同换了一个人。
就连顾禹当时都在怀疑，自己的亲生儿子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可惜不论如何查证，顾无言还是那个顾无言，只是性子和以前大不相同。
那个时候，因为一直被顾无言囚禁，又被他不断折磨，他没那个心情思虑其他。
如今想来，好像处处都透着诡异。
不止是顾无言，就连那个世界，都有些不太正常。
顾家可是世世代代都在守护人神两界，怎么就凭他人的三言两语，抹平了这么多年累积下来的功绩呢？
以前他不懂，但现在站在天道的角度来看，他就明白了。
顾家这样的存在，定然背负了大功德，如此发展下去，顾家就能出一个气运之子，以后问鼎巅峰，窥得天机成为天道。
但顾家这一代没有出气运子，这个世界的气运子另有其人。
那些天道就可以找上顾家的人，帮他成为气运之子。
等这个人成为这个世界最强者，一统三界的时候，那些天道就能坐享其成，让这个人将身上的功德全部奉上。
如此，没了功德的假气运子就没有机会窥得天机，没办法成为天道，只能进入下一个轮回。
甚至是，没了利用价值后，被天道无情的抹杀掉。
但无论是哪种结局，天道必须借用假气运子的手，杀掉这个世界中原来的气运子，以确保万无一失。
不然，就会出现他这种情况。
他在杀上去之后，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气运子，而顾无言就是那个夺了他气运的人。
当时他只觉得，顾无言已经被他捏碎了魂魄，一切都尘埃落定，所以并未深究。
现在仔细回想，顾无言当初一夜之间性情大变，是不是因为在那个时候就被天道控制了呢？
顾无言那么爱他，对他的感情那么深，他们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顾无言应该不会对他下杀手才是。
可顾无言几次三番差点要了他的命，却又在最后关头救回了他的命。
这恐怕，就是他在和背后控制他的那个天道做抗争。
难怪，顾无言时而疯疯癫癫，动不动就要弄死他。
时而又一边抱着他痛哭，跟他不停的道歉。
原来，在这背后还有幕后黑手在推波助澜，想要借用顾无言的手杀了他。
毕竟，不把他这个真正的气运子杀了，一旦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就会直接杀上去。
这不，那些天道不就是没能完全控制住顾无言，才让他有活命的机会，将他们一路杀穿么？
既然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那他可就要开始反击了。
也不知道现在这一批想要他命的天道，还是不是当年那一批。
不过，是不是都无所谓。
将他们全都杀了，总没错。
至于顾无言嘛……
若当初真是有难言之隐，他倒是可以看在这几世的情分上，轻点罚他。
……
被顾无言的人带回营地后，马上就有人来为他疗伤了。
看来顾无言是早有准备。
这小子还挺心狠，是算准了要让他流点血，所以把仙医都提前给他备好了。
好好好，小本子上又能多添一笔！
到时候带他回到墟境，这账可以一笔一笔的慢慢算。
毕竟一起算就太便宜他了。
药上好后，所有人都随着仙医退出了营帐。
季延歧本想出去转一转，关注一下战场那边的情况。
结果刚出营帐就被两个身穿白色盔甲的人给拦下了。
“顾将军吩咐，让季公子安心养伤。”
“……”
啧，禁足就说禁足，囚禁就说囚禁，还说什么安心养伤！？
哄小孩呢？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
季延歧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想要不礼貌的指那人鼻子，却在抬手间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口，只能作罢。
想来这一场仗不会打太久。
顾无言只是为了试探他的修为而已，不会跟魔族的人拼个你死我活。
但他又失算了。
他后背的伤都养好了，顾无言还是没有回来，反而还有不少人去前线支援。
这让季延歧有些坐不住了。
他想要出去看看战况如何，奈何一直被人拦着，他的修为哪怕不再隐藏，也打不过看守他的那些人。
他只能每日站在营帐外，看着远处天边闪烁的雷电和阵阵流光望眼欲穿。
这意味着那边的战争还在持续，也不知何时才能停下这一战。
又苦苦等了三个月，天边雷电渐歇，流光不再。
顾无言要回来了！
那些一直看着他的人也不再拦他，任由他御剑飞向了大军归来的方向。
这个过程不算太短暂，季延歧一心想要看到那抹身影，所以觉得时间过得极为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