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歧经历过那些尔虞我诈，知晓那些阻碍他成为帝君的人是什么底细。
如今重来一次，他只需要压制住顾无言便可，其他人不足为惧。
宴席散去，帝曜离场后，季延歧和顾无言默契的坐在原地未动。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季延歧转头四下看了看，确认他的那些哥哥也都离开后，这才起身往外走。
他刚走没几步，顾无言也起身跟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大殿。
季延歧有心把顾无言往人少的地方引，对方现在满腹疑惑，定然会跟着他走。
到了四下无人的偏僻地方，顾无言果然快步追上了他。
“季延歧，你也是重生的对不对？”
他越过季延歧的身边，站到了他的面前。
季延歧不得不停下脚步看向他。
面对他的质问和审视的目光，季延歧忽而扬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
“对……还是不对呢？”
“你别想再蒙骗我！你若不是重生归来的人，怎会以帝君之子的身份出现在大殿上！？”
“这个啊……”季延歧沉吟片刻，“是父亲让我来帝都照顾你的，只是中途出了些意外，被人带到了帝君面前，我也是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帝君之子。”
他这话也不假。
确实是中途出了些意外，让他遇到了帝曜的亲信。
对方见他长相和帝曜极为相似，便二话不说绑了他去帝曜面前。
经帝曜一番查证，他体内确实有尚未觉醒的神族血脉，便认定了自己是他遗留在外的儿子。
事情倒是比他想象当中顺利得多。
现在被顾无言问起，他也不过是如实相告而已。
至于对方信不信，于现在的他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宴席散后，顾无言会第一时间回边境。
即便顾无言心有不甘，以他现在的实力也不敢违抗帝曜。
季延歧现在有帝曜罩着，哪怕高高在上的帝君不重视他，也不会允许顾无言将他带离帝都。
顾无言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他松开紧握的双拳，一直抿着的唇瓣微启，“好，好一个稀里糊涂。”
说着，他露出自嘲般的笑容摇了摇头，“你根本就不明白，你那个所谓的父帝，只是在利用你罢了。”
季延歧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转头四下看了看，随后伸手抓住顾无言的手腕，带着他瞬移离开了原地。
顾无言应当是有很重要的信息要跟他透露，事关重大，在这帝宫之中恐怕隔墙有耳，还是小心为上。
他没有再刻意隐瞒自己的修为，带着顾无言瞬移出了帝宫，来到四下无人的半空中，他又设下了结界阻隔外界。
顾无言全程抿着唇保持沉默，待到结界完成，他才神色复杂的看向季延歧。
“原来你的修为也已经这么高了。”
他们若在此刻动起手来，觉醒了神族血脉的季延歧定然有实力和他战个平手。
如此，他想要将人带回边境的想法就有些不切实际了。
季延歧看着他的神色，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出声提醒他。
“这里是神域帝都，我如今是帝君之子，你想要将我带走的想法多少有些不切实际。”
顾无言抿唇不语，季延歧又继续说:“何况，就如同你刚才所言，我还有利用价值，帝君不会让你带我离开。”
“你都知道？”顾无言神情微怔，面上有几分欣喜。
季延歧原本只是想要提及帝曜利用他这件事，想让顾无言接着说之前的事。
如今正好接下他的话，“并不完全知道，不过，你可以将你所知道的事告知于我，我也好提前做好准备。”
说完，他往前半步，神色认真的盯着顾无言的双眸，“你应该也不希望看到我沦为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吧？”
季延歧说得一点没错，顾无言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他们之间之所以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也正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
“既然你也是重生而来，想必也记得以前发生过的所有事，包括帝曜死在我剑下的那件事，对吗？”
闻言，季延歧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凝重。
他在最后能够毫不犹豫的斩杀顾无言，还不留情面的捏碎他的魂魄，便是因为顾无言杀了帝曜，成为了他的杀父仇人。
纵然他对顾无言一直心存爱意，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他的剑下，他心中的爱意也只能深埋。
在杀了顾无言之后，他们之间的仇也算是两清了。
毕竟当初顾无言没有那么狠，只杀了帝曜，没有灭了他的魂魄让他魂飞魄散。
而他是实实在在的将人魂魄硬生生捏碎。
虽不知顾无言用了什么方法还留下了残魂，但他们之间的恩怨，在其中一方死亡的时候就已经了结。
这么多年他也已经放下了，就是现在旧事重提，想到帝曜倒在他眼前，还是会有一些感触。
不过，看顾无言的样子，好像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季延歧隐隐有些不安，神情也变得有些紧张。
顾无言却在这时笑了起来，他也往前半步，将他们的距离又缩短了些。
“季延歧，你是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相信我说的话？”
“只要你说，事情真相如何，我自会决断。”
“好，那我就告诉你，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己撞上来的，我只是拿剑抵在他的胸膛，想要逼问出你的下落而已，我并未对他下杀手。”
顾无言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季延歧脸上的神色。
如此近的距离，对方脸上哪怕有一丝细微的神色变化，都能察觉到。
季延歧却只是皱起眉，神色有几分不解，“他不像是那种想不开的人啊……”
“他当然不是，他这么做，也不过是想要借你的手来杀我而已。”
季延歧抿着唇望向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顾无言也没有隐瞒，“他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也知道我一直爱而不得，所以他用自己的命在你面前演了一场戏，好让你对我恨之入骨，然后……帮他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