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灵剑门毁灭后,雄安县陷入战乱之中已有数年,二十四家势力也减员成了二十一家。
域外那些觊觎的目光在看到灭亡了灵剑门的神境尊者林锋在进入中州圣地潜修,再没有任何消息后,终于有了动作。
月初,
雄安县现今存在的第一大势力慕容世家发函,
邀请现存的其余二十家势力无双城,共襄雄安县未来之盛举。
——前记
.......
雄安县,阳西镇。
日落西山,金黄之色铺天盖地渲染开来,铺满了整个天地。
巨大的城池之下,行人如织,外出做工的人开始踏过街道回家,街边的商贩开始摆摊准备即将到来的夜市。
这是属于郑家的地盘,郑家的城市。
一如杨家之于青枫镇,郑氏家族在这个方圆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区域之内,乃是当之无愧的霸主一级存在。
作为阳西郑家的驻地,从来没有外人胆敢在此处撒野,整个世界一片安详。
城中心之处,巨大的郑氏府邸几乎融入落日鎏金之内,
九层楼高的天武阁,是整个阳西镇最高的地方,站在此处,整个阳西镇都能一揽于眼。
二层楼阁的雕花栏杆之处,一道龟背鹤形,身穿白色玄衣的老者负手而立,遥望着山边天机遥遥坠落的金黄大日,充满皱纹的面上,两只深邃的瞳孔之中映照着熔金一般的色彩光芒。
“唉,大日江河,风谲云诡啊!”
老者长叹一声,声音中充满着无尽的萧索,阁楼之外,通红的枫叶飘飘然落下。
“父亲可是为慕容家的动作而烦恼?这其实大可不必,雄安县二十四家拥有先天境武者的势力,太元境宗师虽然厉害,但以他区区慕容家,难道还望向吞并我们,称霸雄安县不成?”
就在此时,身后走来一个衣饰昂贵,双目狭长,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朗声说道。
听到声音,老者并没有半点动作,但眉宇之间却是微微一凝,略显失望。
“我儿,难道你真的以为这次仅仅只是慕容家的谋划吗?”
“这........”
中年男子闻言身形为之一顿,却是迟疑了起来。
事实上,他能够当得上郑家的家主,还只是因为自己的老爹乃是郑家唯一的先天真人。
若要用一两句话评论他的为人的话,那便是志大才疏,眼高手低之辈。
看到自家后人这般反应,老者面上愈加失望。
“我儿啊,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终究是强者为尊。灵剑门在之时,虽然上贡沉重,但只要我们不破坏规矩,同时也就接受着灵剑门一定程度上的庇护。”
“现在灵剑门亡了,传承被灭,你只看到压在我们顶上的天没了而高兴不已,但你怎么又没想到保护着我们的天也消失了呢?”
“你的眼界太小了,眼睛只盯着雄安县境内,但这个世界很大,大到即便是我放在外面也不过是一个蝼蚁。雄安县境内能够统合所有势力,称霸一县之地的势力确实没有,但如果外县呢?”
“我们郑家在这雄安县境内却是使大家族大势力,更是所有在阳西镇内讨生活的武者的天,但若是放眼整个苑南县,还有林县的天刀门,清河县的五鬼门,在这些门派面前,咱们又算得了什么呢?甚至于苑南郡外,横霸玉州的那些真正霸主一级别的超级宗门面前,不要说咱们区区郑家,即便是整个雄安县的势力都加起来,未必能够得着人家一根小指头。”
“慕容家胆敢做这样的事,就证明了肯定有外部势力的插手,这是我们郑家有史以来遇过最大的危机啊,若是一个不小心相差踏错,整个家族便很有可能成为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们的牺牲品。”
伴随着郑家老祖萧索的声音落下,整个世界一片寂静。
当初灵剑门称霸雄安县之时,曾经在暗地里压制雄安县武林的发展,导致灵剑门被灭后,偌大的雄安县范围内,只剩下三两个大猫小猫的太元境宗师。
这丁点的武力,再加上雄安县之内隐藏的秘密,霎时间成了玉州众多势力的香饽饽。
如今磨刀霍霍,只待挥刀向牛羊。
咕噜!
中年男子闻言不由得咽下一口唾沫,心里已是被惊得七上八下。
他只是凭借着父亲的背景坐上这郑氏家主的位置,往日里也只是凭借着这身份在麾下附属势力面前玩称王称霸的游戏,但要真正面对那些站在顶上的巨无霸猎食者,只是想想就都快吓得尿了。
“那父亲,我们要准备投向慕容家吗?”
老者遥望着远方缓缓坠入山峦的融圆大日,眼神愈发的深邃。
“不,我等并不知道那慕容家到底投靠了哪一方域外势力,也不知那一家势力是否真的有实力吃掉雄安县,还是等等再说。”
郑家老祖面色深沉,就算要卖,也要待价而沽,卖个好价钱。
身后中年男子闻言连连点头,正要说话。
就在这时,一把圆润无暇的声音自阁楼之外遥遥传来:
“有什么好等的,这次站在慕容氏那群土老帽身后的,可是那玉州武修界世家势力之中的上三家之首,星宇山的周家,就你们这群山野村夫,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机会能够舔得上人家的屁股,还不快快跪下认主?”
悠然的声音之中充满着无尽的讥讽,仿佛自虚空之中传来,回响在两人耳边。
“哪里来的野狗,看你大爷不拔了你这吃屎的舌头!”
中年男子闻言怒火勃然而发,当即上前一步没有半点风度的大声喝骂。
然而就在他想再骂下去的时候,耳边却是忽然响起了冰冷至极的呵斥:
“孽子,退下!”
霎时间,仿佛一同冰寒的冷水当头浇下,所有的怒意尽数消去。
镇住了身后的愚蠢至极的儿子,老者方才面色极其凝重地朝外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狭长的影子,在夕阳的照射之下,尖锐而锋利,仿佛要破开渲染天地的金黄色日光,将天地带入铺天盖地的黑暗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