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袅袅炊烟从家家户户之升起,『毛』坯土房都披了一层金『色』的余晖。
此时节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人们最大的愿望是能够吃饱穿暖,外加有一个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家,每日劳作过后,能够在家的港湾里享受到片刻的宁静,便已经是很多人所期望的最大值。
吕家灯火开始被点亮,一盏一盏的油灯被续了油,燃烧之时,发出很低很低的噼啪声,常人根本不可闻。之别家更加宽阔的庭院里,有着一排建筑,有家丁,下人,也有在此闲居的客人。
“吭哧吭哧…”
磨刀霍霍之音,突然传遍了整个院落。人们都非常开心的磨着自己手的刀,期望待会儿杀猪宰羊之时,可以更加锋利,带给动物的痛苦,也能少些,造下在罪孽,也能小些。
正在屋子里休息的曹孟德,猛然从梦清醒了过来,他眼珠子通红,一看是没有睡好,头发胡须都不太整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一个乞丐呢。
他手拿着一把长剑,寒光闪闪,一看便知这并非普通之刃。
“外面何事如此之吵?为何我听到了阵阵磨刀之音及杀戮之音,莫非…”曹孟德心猛然一惊,拿着宝剑悄悄靠近窗户,在那里静静的听了起来。
他的『性』格较为多疑,平时算是睡觉,都会有两三个信得过的下人在旁照应,只是后来随着董卓入京,他连这几个人都不再相信,每日睡觉,必须要抱着手宝剑,否则便会睡不安稳。
此时他刺杀董卓刚刚逃到此地,心自然更加狂躁,听到刀斧之音,心更是骇然,脸一抹可怕的杀机,渐渐出现在了他的脸。
“莫非我要屠杀妖犬之事,已经被陈公台泄『露』了出去?又或者是,我刺杀董贼的事情已经暴『露』,这吕家要取了我之『性』命,进京领赏?”
想来想去,他觉得第二种可能非常有道理,至于第一种…
一开始的谋划,可是陈公台最先提出来的,他不可能出卖自己的时候,也将他本身给摘出去,因此他的目光很快凌厉了起来,宝剑开始颤抖,似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鲜血而沸腾。
纠结之意,从他脸一闪而逝,他本是杀伐果断之人,此时再无任何疑虑,手指轻轻搭在宝剑,弹了一声,无声的笑了起来。
杀!
我绝对不能死!死的一定不能是我!
剑刃的锋利让他充满了自信,而且他也并非不堪成之人,一身武艺不说非凡,普通之人决计是拿不下的。想到这里,他紧了紧手的宝剑,拉开大门冲了出去。
“曹…”
站在他不远处的一个人,看到他之后笑了一下,想要打声招呼,可还没有开口说话,已经被砍下一颗好大的头颅,眼神之,满是不可思议,似是不信,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曹孟德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至于自己砍下的那个头颅,他是看也不看。又不是黄巾军,并不能换得任何功绩,杀之也罢了,不用收缴收集。再说此时京为董贼所控,也不可能有任何冒功之行,是以,他根本没有看到那人眼的一抹不相信。
不过算是看到了,他也一定不会当回事儿。曹孟德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否则的话,也不会有五『色』大棒的出世,更加不会有不畏权贵之名哄传。
“这可怪不了我,是你们『逼』我的!”曹孟德脸带着一抹血『色』,眼的猩红由于才醒,还未退去,看起来活脱脱一个地狱恶鬼,正在寻找自己的目标。
“啊!救命啊…”
“曹孟德你不得好死!”
“曹孟德你为何杀我全家!”
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吕家众人之的口传出,然而他却毫不犹豫,哪怕此刻心有所怀疑,但既然已经开始做了,那一定要做绝。
一个又一个的人,倒在了他的身前,使得他身充斥着血腥残暴的气息,令人看到之后,害怕无。
“曹孟德,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吕家,我们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何如此,为何啊!!!”当吕玄倒下之后,他的眼里还是充满了不甘与愤恨。
曹孟德没有回答他的话语,而是擦了擦自己的宝剑,以沉默相对。
“孟德,我们杀错人了!”陈公台手也持有一把利刃,寒光不曹孟德手,却也看得出来,并非是什么凡俗之物,剑身之,正有着薄薄一层血光,而他的身,也有着很多的血腥之气。
他刚刚也参与了对吕家的屠杀,只是不同的是,他是在看到曹孟德出手后,才开始进行杀戮的,他并非多疑之辈,只因信赖他曹孟德。
此刻,陈宫的脸带着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以及惭愧无的神『色』,指着那一头头已经捆绑好了的牲畜,道:“吕家,是要杀猪宰羊,以接待我们啊,只是…唉!”
说到后来,他将手利剑扔到了地,满脸都是追悔。
曹孟德看到那些捆绑好的牲畜,双手不自觉的一抖,心里悔恨万分,但他这个人,知错改错,却从来不会认错,于是强装镇定道:“宁我负人,休人负我!”
说完,他便继续擦拭着自己的宝剑,似乎眼前的一幕,完全是他故意而为之的。其实也可以这么说,他早在看到那只妖犬的时候,已经起了如果吕家不从那屠戮吕家的念头。
不过他还是很有良心的,看到自己杀错了人,他心的愧疚也是十分凶猛的在蚕食自己的思想,若非他乃是心智坚定之辈,恐怕现在便要和那陈公台一样,蹲在那里难受不已。
“你…你居然说出这等话来?此事错在我们身,为何…”陈宫脸难看无,他实在没有想到,曹孟德竟然会如此开口,这令他刚刚想到的一个补偿,瞬间烟消云散。
并非他心的惭愧已消,只是对于曹孟德,他有了一点不看好。
等着吧,等着吧曹孟德,这次我先记下了,如果再有下次的话,休怪我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了。
“事已至此,再说其他已是无用,还是快点离开为好,否则被大吕村人发现,必然会引起更大的哗然,到时候,我们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曹『操』开口道,脸『色』虽然淡然,但是口气已经软了很多,但他仍不认错:“走吧,我刚刚路过一个马厩,里面有着几匹好马,有了它们的助益,我们应该很快能回到陈留。”
说完,不待陈宫有所反应,已经朝着马厩的方位走了过去。想到可以脱得大难,他的心情放松了许多,虽然愧疚仍在,却难掩其脱逃之幸。
陈宫恰好注意到了这一点,这也让他的心里,更加灰暗了几分,开始觉得曹孟德可能并非良主,乃是一个残暴不忍之人,日后恐怕追随于他的人,都捞不到什么好下场。
他倒是不愧谋士之名,如果方莫知道了他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曹孟德未来会杀掉很多人的…当然,更大的可能是看到他之后,汪汪汪叫个不停。
两人骑马后,谁都没有说话,都是沉默的低头赶路,没有人再去提那妖犬的事情,一个是已经不再去想,另外一个则是不想去想。
“可惜,最终还是跑了两个,若是日后回来报仇,那可糟了!”曹孟德边走着,心里边在想着这件事情。
吕家在大吕村威望不错,而且素有贤名,若是要聚起一群人来报复他,那可很是难看了。
恰在此时,吕伯奢来了。
“孟德,你为何现在要走?家已经备下猪羊,何不吃罢饭再离开?”吕伯奢手举着一个火把,有些不太高兴。都已经到了他们吕家,却不在这里吃住,这并非良客。
他哪里知道,面前的这两个人,早已将他吕家下下宰了个精光,除了跟着方莫跑掉的吕嫣和方羽之外,其他的人,全部都被这两个煞神给杀了。
要是他知道的话,一定会把火把扔到曹孟德的脸,伤不伤得到另说,愤怒不愤怒,那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伯父安好,我突然想起家还有些要紧之事,因此不便在此久留,倒是麻烦伯父为我准备,我们这回去了。”说着话曹孟德一夹胯下之马,便窜到了吕伯奢的身后。
噗嗤!
随后,他在吕伯奢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剑将其捅了个对穿,为了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面目,他在吕伯奢还没回头的时候,便已再次调转方向,恰好看不到那疑『惑』夹杂着惊恐,惊恐带着愤恨的目光。
“你为何把他给杀了?”陈宫一惊,看着吕伯奢缓缓倒在自己面前,尤其是看着对方的眼神,他实在有些难以承受,心里对曹孟德的失望,更大了几分。
曹孟德还剑入鞘,看了看吕伯奢的尸身,又看了看陈宫,最后笑了两声,开口道。
“我若不杀了他,日后若是过来寻仇,如之奈何?”刘邦的名句,用在这里显然没有任何调笑的作用,更加失却了很多故事『色』彩,有的只有那一抹无奈,以及另一边的失望。
吕家,此灭亡,所剩者,仅有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