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祝婆传达完这个“神谕”,这才看向纪林苏,厉声道:“你可愿意?这可是河伯的神赐,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
纪林苏不以为意:“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噗。”洛可可喷笑。
巫祝婆不悦的瞪了洛可可一眼。
女生立马严肃了表情,躲到了纪林苏的身后,然后探出脑袋来,扒眼皮吐舌头,对巫祝婆扮了个鬼脸。
巫祝婆被她这种幼稚的挑衅行为,气得情绪动荡起伏,脑袋嗡鸣不止。
好,好!
她倒要看看,他们有多清高不屈!
她深吸一口气,阴森森的盯着纪林苏,嘶哑难听的嗓音低低沉沉,“你不愿意?”
她攥紧了权杖,权杖周围无风自动,阴风阵阵,诡异的气息几乎凝聚成了实质性的雾气,丝丝缕缕的蔓延缠绕,缭绕她的周身。
“河伯显灵了!”
周遭的百姓见了,无一不惶恐。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跪了下去,对着巫祝婆不停的跪拜起来,诚惶诚恐,又敬又畏。
【河伯的新娘】规则第四条。
【4、巫祝婆能与河伯通灵交流,绝对不要忤逆巫祝婆。】
“你这是要忤逆我,蔑视河伯的存在吗?”
巫祝婆嗓音幽幽的飘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百姓们连忙毕恭毕敬的伏低了身体,越发敬畏。
有人悄悄侧头,对着纪林苏小声提点道:
“这位小公子,你就别犟了,若是触怒了河伯,大家都会吃不了兜着走!能成为河伯的新娘……呃,河伯的新郎,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天赐仙缘啊!”
景婪凉飕飕的剜了说话那人一眼,那人立马噤声,唯唯诺诺的垂下了脑袋,不敢再说话。
“苏苏,我想挖了他的眼睛。”
景婪凑到纪林苏身边低声道,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他瞥了眼李乡绅,脸上泛着油光的猥琐男人,仍然目光炙热的盯着纪林苏看,眼珠子恨不得都要瞪出来。
男人就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哼哼唧唧的蹭过来,凑到主人身边撒娇,一个劲往主人颈窝里钻。
“好了好了,再忍忍,杀了他说不定副本就崩塌了……”
纪林苏好笑的摸摸景婪的脑袋,替委委屈屈的大狗狗顺毛。
“我可以带苏苏离开。”景婪语气认真。
纪林苏揉着大狗的脑袋,“那温谨言他们呢?”
景婪:“……”
一群拖油瓶,和翠花跟大壮一样,碍眼。
“好了好了。”纪林苏继续安抚对方,他没想到,景婪看起来稳重,有时候却比他还任性。
他除了叛逆反骨一点,整体来讲还是很为大局考虑的。
如此优秀,不愧是他!
纪林苏臭屁的一撩头发。
“我都没说什么,他爱看看吧,又不会少一块肉,少一块肉更好,无痛减重呢。”
纪林苏变着花样给景婪大狗狗顺毛,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景婪瞬间就心满意足,被安抚了下来。
另一边,看到这一幕,巫祝婆大怒。
这少年不仅无视她,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下,公然和另一名男子卿卿我我,做出亲昵的行为,简直是太淫荡可耻了!
“放肆,你是待定的新娘,怎敢与其他男人做出出格之举?你这个不守妇道的……”
骂到一半,巫祝婆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不守妇道,用来形容他,似乎不大准确。
纪林苏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不守妇道?嗤。河伯刚刚也向我传晓了神谕——我并不用参加河伯选妻仪式。”
“嚯——”全场哗然。
巫祝婆几乎是双眼冒火的怒瞪着纪林苏,恨不得上前撕烂他这张胡说八道的嘴。
这样的话也敢张口就来?真是放肆!
李乡绅似乎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连忙急急反驳道:
“你以为仅凭你一面之词,这种荒谬的言论就能做数?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你必定是在信口开河!”
说着,他面向诸位百姓,煽动人心,“百姓们评评理,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就是就是。”
众人哄笑不止。
“那我还说河伯要选我当随侍呢!”
“哈哈哈,那我还说河伯也赐福于我呢。”
百姓们讥笑不已。
纪林苏轻描淡写的开口,“诸位,我可以证明我已和河伯通灵,以天降异象为证——”
巫祝婆心中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纪林苏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火折子,点燃手中一把枯草后,将燃烧的枯草猛地抛进了旁边潺潺流淌的清漳河中。
燃烧的枯草入水后,竟然没有熄灭,反而有越烧越旺之势。
大火熊熊燃烧,很快就将河面烧得一片通红,火光映衬着水色,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交相辉映着,给人带来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令人无比震撼。
这种异象,让众人大惊。
他们再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清漳河拜了又拜,又对着纪林苏的方向,不停念叨跪拜着,神情庄重虔诚,又透出几分无知的愚昧感来。
巫祝婆脸色铁青。
她没想到,清漳河的秘密,竟然会被外人发现。
纪林苏朝巫祝婆挑衅一笑,笑容灿烂,却又十分欠揍。
他是笃定巫祝婆不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才敢如此有恃无恐。
巫祝婆借着清漳河河水的特殊性,向百姓们展示“异象”,借由河伯之名,以此愚化百姓。
纪林苏便把她的法子也拿过来继续用,用魔法打败魔法,已然立于不败之地。
她若是反驳纪林苏,便无法自圆其说。
少了神乎其神的助力,没了这些看似神秘的神仙显灵的“异象”,她在百姓中,也会失去威信。
两方对峙,陷入了僵持中。
纪林苏笑得眉眼弯弯,率先悠悠开口:“当然,既然河伯偏爱我,我也不会不识抬举,不过,作为我参加选妻仪式的交换,需要放云娘自由。”
巫祝婆闻言,暗暗松了口气。
虽说她不太明白,对方为何要自寻死路,一脚踏进陷阱中。
但是,他主动找死,她便不会客气。
一个普通女子,和一个威胁性极大的不确定存在,权衡利弊之后,她自然会选择后者。
这个少年,留不得。
已经威胁到她巫祝的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