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人证物证俱在,你又畏罪潜逃。现在你却喊什么冤枉,不觉得太迟了么?”
“弟子别无选择,若是不走,弟子活不到今日。”
“那也只能是今日了,我要带你的尸体回去告慰卫师妹。你是自己自我了断,还是要我出手?”
“我……”
陈暗想说我都不要,我是被冤枉的,我要查明真相。
但是严昭那副平静到可怕的模样,真是不给人半点机会。
“你想杀人?问过我了吗?”
就在这时,一个戏谑的声音淡淡响起,灵中君的身影慢慢显露出陈暗身边。
陈暗顿时如闻仙音,只觉庆幸无比。
还好,灵中君觉得他有用,他会保住他陈暗。
严昭抬眼瞥了瞥灵中君,对他的出现没有半点意外。
都是宗师境之上的高手,灵中君还没出现,只在附近,他们就都能互相感知到对方了。
“陈暗乃是我云瑶宗之人,与阁下并无干系。”
严昭冷冷说道。
“他害死了你们云瑶宗的峰主,都是要被你们云瑶宗处死的,又怎么能还算是你们云瑶宗的人呢?”
灵中君讥诮一声。
陈暗听得心里一沉,这个灵中君真是好赖不知,这不是摆明在陈暗头上泼脏水吗?
“就算他十恶不赦、罪当万死,乃至是个死人,也都是我云瑶宗之人。倒是阁下,掳我云瑶宗的人却又是意欲何为?”
严昭丝毫不相让。
“真是可笑!”灵中君嗤笑一声,“云瑶宗真是该灭了啊,这等自以为是的宗门,果真是早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世上。”
说罢,他再也懒得理会严昭,一甩手,数道剑气轰然而去。
严昭顿时神色大变,对方这一出手,他就看出不凡来。
尤其是对方那剑气,带着凶悍而又诡异的气息,还没靠近,便让人感觉到心头发颤。
当即,他也使出毕生所学,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飞掠而出直冲那几道剑气而去。
只听得箜箜的几声闷响,严昭胸口一凝,气息瞬间紊乱起来。
“好恐怖的修为!我,我不是他的对手!”
片刻间,严昭就在心中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高手过招就是这样,根本用不着什么几招、几十招的打过之后,才最终试探出双方的虚实。
高手之间,只要一交手,便知道了对方的真实水平了。
严昭和灵中君无疑是高手,还是高手之中的顶尖高手。
仅这么一招,两人就互相知道了对方的实力。
其中灵中君不用这一招就能知道严昭的水平在哪儿;
而严昭还是要在这一招过后,才能真正领略到灵中君的可怕。
哪怕灵中君身有旧伤,也不是他这一般的七境宗师能够匹敌的。
察觉到了自己不是灵中君的对手,严昭也很干脆。
但见他突然一转身,飞掠而走,竟是丝毫不带停留的。
灵中君看着他这般逃窜,也根本不屑追击。
他只是冷笑一声:“看看,这就是云瑶宗所谓的宗师,不过尔尔。”
陈暗默然,他并不想说什么,也不认同灵中君的这番话。
他倒是觉得严昭做得很对,察觉到自己不是灵中君的对手,二话不说就走,这很符合陈暗一直以来小心谨慎的原则。
修炼的世界嘛,活得久才活得好。
没必要为了一口气之争,就弄得自己小命不保。
换做是他陈暗,他也会和严昭那样做。
“出来吧,你也看够了。”
这时,灵中君突然对某处空荡荡的无人处说道。
陈暗正生疑,但见那里光影晃动,一个男子缓缓走出。
看他走路带点拐跛,陈暗不由得失声惊呼:“师傅!”
来人不是别人,就是陈暗的师尊任阵天。
任阵天目光复杂的看了看陈暗,又看向灵中君,道:“阁下可否放过劣徒?”
灵中君眉头一皱:“你的阵法倒是精妙,可惜远远不如那个老家伙。要是你的阵法能有他的实力,或许你叫我放,我就放了。可惜,你没有。”
灵中君貌似挺看重任阵天的,竟然没有像刚才讥讽严昭那样讥讽任阵天。
可见,任阵天的阵道造诣已经很高深了,还能入得灵中君的法眼。
任阵天脸色无比沉重,道:“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陈暗始终是我徒,还轮不到别人来教。”
“你的话没错,但这个事不由得你。”
灵中君一副你奈何我不得的样子,摇摇头。
任阵天目光灼灼的看着灵中君,突然后退了一步:“既如此,那便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罢,任阵天身上的气势猛然暴涨,无数个镇旗自他体内飞出,轰然冲了出去。
一瞬间,陈暗和灵中君两人连带任阵天自己都被一个玄奥的剑阵所笼罩。
灵中君脸色微变,但还是很轻松一笑:“这可困不住本尊。”
说罢,他身上气势一震,森然剑气带着滋滋滋如烈火烹油一般的声音冲出。
看那架势,是要一口气就冲破任阵天布置的剑阵。
陈暗顿时脸色大变,惊呼一声:“住手!”
灵中君一转头,戏谑的看着陈暗。
“师傅,弟子不孝。弟子造奸人陷害,已不容于云瑶宗。请师傅不要顾及弟子,且任由弟子自生自灭吧!”
陈暗猛然朝任阵天跪下,连连叩首道。
任阵天手上动作一停,定定的看着陈暗,半晌他猛然喝道:“胡说八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你容不容于云瑶宗,就算你不容于天地,也是我任阵天的弟子!既是我徒,岂能说出这等混账话?”
“师傅!”陈暗厉声大叫,“师傅的心意,弟子全都明白。弟子请求师傅,不要再管弟子了!”
“你!住口,为师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指指点点!”
陈暗心痛如绞,道:“弟子求求师傅了,就当弟子不孝,请师傅就此离去,莫要再管弟子了!”
“你!”任阵天手都在抖,但还是不肯退。
他明知陈暗这是在逼他走,可他不想。
陈暗好不容易从云瑶宗逃出来,结果又落到他人手中,恐怕这段时日过得也是水深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