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陆皓杉低着头虚心道,“我会牢牢记住您的话。”
陆忠福看向孩子们道,“你二叔,二舅舅的话不止是对皓杉有用,对你们也一样,明白吗?”
“是!爷爷,外公!我们知道。”陆皓逸他们齐齐说道。
“好了,好了,餐桌上就不要说教了,饭菜凉了就不好了。”江惠芬赶紧说道。
“好,吃饭,吃饭。”陆忠福笑道。
天台屋中充满了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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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屋内,陆江帆摔掉手上的报纸,摇着头道,“疯了,疯了,人们都疯了。”散开的报纸,他指着道,“螺儿你看看,从2月28日已上升至1625.63点,到了3月2日,更上升至1744.39点。也即是说,在短短的一星期内,指数上升了15.6%。真是疯狂……现在的市民是:只要股票,不要钞票,不少市民一窝蜂地抢购股票,使股价的升幅远远脱离了公司的实际盈利水平。”
顾雅螺熟练的沏茶,递给了陆江帆一杯,漫漫茶香盈满了一室,沁人心脾的清冽的音乐倾泻着整个书房,轻抿了一口茶道,“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最典型的要数1929年美国股灾。在这个被称作‘黑色星期二’的日子里,纽约证券交易所里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抛售股票的旋涡之中,这是美国证券史上最黑暗的一天,是美国历史上影响最大、危害最深的经济事件,影响波及西方国家乃至整个世界。此后,美国和全球进入了长达10年的经济大萧条时期。危机已经悄悄降临,人们却没有注意到。1926年秋。在20年代的投机狂潮中被炒得离谱的佛罗里达房地产泡沫首先被刺破了。然而,这丝毫没有给华尔街的疯狂带来多少警醒。从1928年开始,股市的上涨进入最后的疯狂。事实上,在20年代,美国的许多产业仍然没有从一战后的萧条中恢复过来,股市的过热已经与现实经济的状况完全脱节了。1929年3月,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对股票价格的高涨感到了忧虑。宣布将紧缩利率以抑制股价暴涨。但美国国民商业银行的总裁查尔斯.米切尔从自身利益考虑,向股市中增加资金投入以避免下跌,股票经纪商和银行家们仍在极力鼓动人们加入投机。甚至一些著名的学者也失去了冷静。其中最为典型的是耶鲁大学的欧文.费雪。这位大经济学家不仅自己融进了投机者的行列,而且还在公开演讲中宣称:‘股票价格已达到了某种持久的高峰状态。’声音平静没有丝毫的起伏。
“炒股也需以史为鉴,回顾历史,让我们更能深刻理解股市的变幻莫测。对股市更能加增添一份敬畏之情。无论是在上涨或是下跌的行情里,行情可能会达到你根本无法相信的地步。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涨得多疯狂,跌的你只会更疯狂,时间比牛市要快。”顾雅螺平淡地说道,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历史上有名的几次泡沫事件,比如荷兰郁金香事件,南海泡沫事件。上世纪二十年代的佛罗里达土地热,等等。1636年。即使不是最上等的郁金香球茎,也可以与‘一辆新马车,两匹菊花青的骏马以及一套马具’相交换。一年多以后,泡沫破灭不期而至,恐慌性抛售导致价格暴跌,引发经济危机。南海泡沫也是这样。1711年,英国南海公司成立,后来拿到西班牙殖民地的贸易特权,股票开始飙升。所有人都参与了这场激动人心的投机,甚至包括牛顿同学。泡沫么,与实体资产的价格差太远,总有一天会破灭。这件事之后一个多世纪,英国都规定禁止设立股份公司。我们现在看到,后果最严重的泡沫破灭是二十年代的美国股市。佛罗里达土地热后,人们把注意力转到了华尔街。大家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就看着伟大的牛市,那叫一个激动,使劲买呀。1929年10月,股灾开始,两个月平均股指跌掉一半多。接着就是世界经济大恐慌,二战在前面等着。”
顾雅螺素手执杯,轻抿了一口,声音没有丝毫地波澜道,“这些泡沫的故事,回头看都这样可笑,可是为什么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发生?投机的合理性在于,在其他所有的人都狂热的时候,人们有必要效仿之。本能之一,从众心理。所以这种个人的行为,不会因为向历史学习而有所变化;历史的教训必须在经济政策与社会制度的设计等方面得到活用。言下之义,咱该干嘛干嘛,如果咱们不劳而获的愚蠢念头暂时性膨胀,错不在大家,错在政府和制度给了大家机会。好的制度应该把人性预设得无比恶,然后严加防范,我一直这样觉得。对人的道德要求太高,本身就不道德。”
陆江帆淡然一笑,大手一伸执杯饮茶,抿了抿了抿唇道,“纵观历史,我能看懂的,也就这点八卦。最大的收获是,知道了牛顿一生唯一买过的一支股票,跌得很惨。”
他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语气虽然听起来很平和,但顾雅螺还是从中感觉到了一种愤慨的情绪,“人们追求不劳而获的愚蠢就像是中世纪的鼠疫病菌一有机会就投机,然后泡沫经济接踵而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鼠疫病菌一定会与老鼠一起被再次唤醒,给人们再次带来不幸与教训。”
顾雅螺好笑道,“二舅舅也有愤青的潜质。”
“二舅舅,这次牛市涨了几年了。”顾雅螺又轻抿了一口茶不经意地问道。
陆江帆垂眉沉思,掰着手指算道,“从1968年到1973年,哟!有五个年头了,这一波牛市可真够漫长的。”
“这猪肥了,该怎么样了?”顾雅螺幽然偏过头,清冷的视线带着一丝探究,深眸里流光烁烁,忽明忽暗道。
陆江帆冷然眯起那深幽的眸子,冷寂的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碧绿澄清透亮绿茶上,“杀了呗!”话落却寒意深深。
顾雅螺拿着皓琪的积木垒得高高的,冷漠地说道,“就像这样吗?”釜底抽薪,哗啦一下子积木散了一茶几。
她拿起一块儿积木,在手里掂了掂道,“其实无论牛市和熊市都是阴谋!历来的熊市和牛市都会创造一部分暴富者,也能埋葬一大批投资者,阴阳交替、周而复始,走了一批,又来一批,能够长期生存下来的真的很少。熊市和牛市其实只不过是一场资本大鳄的阴谋,而一场阴谋需要酝酿数年。”
“太可怕了?”陆江帆仿佛看见了股市下跌带来的哀鸿片野,尸横遍野……
顾雅螺讥诮地撇撇嘴道,“二舅舅怎么看这些英资和英资经纪行,外国基金买卖香江证券。”说着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积木扔到了那片积木废墟上。
陆江帆看着倒下的积木,平和的双眸,渐渐地幽深了起来,越想越惊悚,越想越浑身颤栗,不寒而栗……
猛地抬头道,“螺儿,这?”
“就是你想的那样。”顾雅螺淡淡地看着陆江帆,低沉开口。
“可恶,可恶,该死!”陆江帆愤慨了起来。
“如果只是捞一笔大不了损失些钱而已?再挣回来。最多香江经济大萧条衰退。”顾雅螺低声开口,清冽的眼神却一直望着自己手上的青瓷。
“怎么卷走小市民的血汗钱还不算啊!”陆江帆瞪大眼睛,使劲儿地敲敲自己地脑门闭着眼睛道,“等等,让我想想,想想……”突然猛地睁开眼睛道,“他们的目的是香江的经济命脉,这确实比捞一笔更可怕。”
顾雅螺朝他竖起了大拇指,陆江帆火急火燎苦笑一声道,“我宁愿不得到你的夸奖。”
想透彻后,陆江帆又道,“大量外资借香江股市长期以来积累的虚高之势,先注资哄抬股价,又在高盘将所有股票抛出,获利离场,导致恒生指数一泻千里。当指数达到底部区域,再吸纳廉价筹码,或者收购廉价的上市公司股权而达到控制实体经济的目的。怎么办?怎么办?”
“其实这些阴谋,不只在香江独有和其他国家存在,资本逐利,我们要知道,在一个持续上涨不少的市场里,你根本无法避免有些居心叵测的组织总会借用一些看似有理的表面现象,并借机放大效应制造恐慌,掩盖其背后的真实意图,最终只是为了达成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而已。在一轮暴跌的行情里,大多数人痛苦不堪,但却有少部分人在偷偷发笑。”顾雅螺平静地说道,透过着浅浅的光线,淡淡的望着对面坐的陆二舅。
“螺儿想想办法?”陆江帆请求道。
“你觉得你现在把这些说给他们听,他们能听吗?金钱的存在会令一个最冷静的人变成孤注一掷的赌徒。”顾雅螺摊开双手,淡然微低着眸光看了陆二舅良久,眸光微暗,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难道只有等了。”陆江帆烦躁地挠挠头道,“可以反手做空啊!”
“钱呢?”顾雅螺清冷深邃的眸光看着他道,“钱都给套住了。”
唉……空气中只留有陆江帆的重重的叹息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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